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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爸爸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年輕人張口就叫自己爸爸,笑得略顯僵硬,卻又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是高興的:“先坐,先坐,我去泡茶。“
蘇畫連忙說:“爸你坐著吧,我自己去倒水,我們這是回家,又不是做客。“
易沉楷也連忙拉著岳父坐下,蘇畫溜進了廚房。
剛進門,她就看見媽媽正慌亂的拿袖子擦淚,她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媽媽,就像三年前她離開家那一次一樣,她突然發現,媽媽像是越來越矮了,以前比她還高,現在卻像是不到她的眉間,心裡更是疼得厲害。
“媽……對不起……是我不孝……這麼大了……還讓你們操心難過。“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打溼了媽媽的衣領。
蘇媽媽身體僵直,眼淚卻不可抑制,就這麼無聲地哭了很久,她用嘶啞的聲音說:“畫畫啊,為什麼你還是這麼想不通,認準了誰,就永遠是誰。“
“媽,我沒辦法……我在北京……想過忘了他……可是我沒辦法……“蘇畫哭著將額抵在媽媽背上。
蘇媽媽沉默了,半晌才問:“那……他呢?”
蘇畫流著淚笑了:“他一直在等我。”
這一句話,終於將籠罩在蘇媽媽心上的陰霾,消融了一些。她用手背抹了把淚,拉開了蘇畫的手,低聲說:“行了,泡茶去吧,我該做飯了。”
蘇畫知道,這已經是個好的開始,清脆地答了一聲:“哎。“
看著女兒輕俏的身影,蘇媽媽輕輕嘆了口氣:過往的錯,縱然可恨,但是單憑那一跪,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對女兒的真心,暫且這樣吧,以後的事,還要留待以後慢慢考驗。
蘇媽媽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仍舊是冷冷淡淡的,沒有跟易沉楷多說話。但是在盛雞湯時,第一碗是端給易沉楷的。他接過來,立刻欣喜地笑著說:“謝謝媽。”
蘇畫低著頭吃飯,忍不住想笑,這個人還真是會先入為主。
蘇媽媽也不好直接說:“你不許叫我媽。”只能悶著不作聲。
而易沉楷呢,就厚臉皮地把這當成了默許,後面“媽”長“媽”短的,讓蘇媽媽沒有辦法。
飯吃完了,他還破天荒地跑去幫著收碗,眼看著他擼起袖子打算洗碗,蘇媽媽忍無可忍地開口:“好了,去坐著吧,男人家洗什麼碗。”
易沉楷心中欣喜,面上遺憾地回到客廳,恰好蘇爸爸下樓去散步了,他偷偷對蘇畫說:“咱媽說了,男人別洗碗,以後你不能再叫我洗碗了。”
蘇畫白了他一眼:“想得美,沒讓你做飯就不錯了。”
“咱媽的賢惠你真是一點都沒繼承下來。”易沉楷誇張的嘆氣。
“叫得還真親熱。”蘇畫瞥了他一眼。
易沉楷的眼底,流露出真情:“那是,我覺得和爸媽特別親。”
蘇畫想起他那個從小就沒給過他溫暖的家庭,憐惜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等蘇爸爸散步回來,易沉楷又主動提出和他下象棋。他高興得合不攏嘴,這個家裡終於有陪他下棋的人了。
爺倆去書房下棋了。蘇畫和媽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像個小女孩一樣,靠在媽媽身上啃蘋果。吃完了又撒嬌:“媽,給我剝個橙子。”
“自己不知道剝?“蘇媽媽嘴裡這麼說著,卻已經挑了一個最紅最透亮的,剝開了頂端的皮。畫畫從小就喜歡吃橙子,卻又不喜歡吃切開的,自己呢,又嫌橙汁沾手,所以每次都會偷懶賴著她剝。畫畫一直是個內向獨立的孩子,所以這種依賴和撒嬌很難得,每次給女兒剝橙子時,她其實也十分開心於這樣的親暱。
“媽,你說怎麼我越長大越喜歡撒嬌了呢?“蘇畫看著媽媽剝橙子,發了句感慨。
蘇媽媽的手停了一下,湧起一陣心酸:要是你在受那麼重的傷的時候,也能向我撒嬌該多好啊?至少我可以抱抱你,給你做愛吃的,陪著你走過最難的那段路,可是在那種時刻,你卻偏偏要堅強。
蘇畫沒察覺媽媽情緒的微妙變化,只是歡喜地拿過剝好的橙子,滿足地咬了一大口:“家鄉的橙子就是甜,在我們那,七八塊錢一斤的也不好吃。“
蘇媽媽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以前呀,覺得你在外面出息我們就高興,現在卻巴不得你就留在我們身邊,我給你做飯,洗衣服,曬被子,就好了。“
蘇畫的眼睛有些熱,她摟住媽媽的胳膊,低聲說:“以後我把你和爸接去和我一起住。“
母女兩個就這麼依偎在一起,各自眼角都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