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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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琪心想著走一段路也許就能消化掉,腹部卻呈現越來越痛的趨勢,最後竟然冷汗涔涔,十指冰涼。
一咬呀還是爬上公車,往醫院去。已經痛得不行,壓著上腹部準備掛個急診。看了一圈才知道這是傢俬立醫院,私立醫院就是貴。
歐陽琪找了個僻靜處,彎身側坐在椅子上,疼得發虛,手緊緊壓著,大口大口吸著氣,似乎好受一點。
醫院早已經下班,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等著看急診。看她舉止怪異,都不免奇怪地瞟兩眼。實在不想惹來他們再上前關切地詢問兩句,坐一下歐陽琪便退出來了。
其實醫院附近就有藥店,也可以買到藥。
藥店門口的招牌熒光燈刺目而張揚。歐陽琪走進去。玻璃架上藥品擺得整齊劃一,處方藥非處方藥、外用藥內用藥、呼吸系統、消化系統……琳琅滿目,堆疊得充分滿當,永遠的用之不竭,買之不盡。
昏黃的燈光一打,反倒像是一件件藝術珍品,十分入目。
多半有打廣告的嫌疑。
售藥小姐笑盈盈,還沒等歐陽琪開口,只要目光所及,便開始一盒盒、一袋袋地為她介紹。這也好,那也行,樣樣珍寶,處處良方。
最後歐陽琪竟不敢告訴她肚子疼,就只怕一提,她就得連大半個藥店的片劑都得一一嘗過。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以前只在電視裡見過,肚子撐壞了的時候,用針刺大拇指放血就能減緩疼痛。
流連再三,歐陽琪還是決定以身試法,於是忍痛再往器械區挪去。
來來回回,倒似已經痛到麻木,自己沒感覺,收銀小姐“呀!”一聲,歐陽琪才驚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起,臉上額上全是汗。
一抬頭瞧見對面玻璃上自己的臉也慘白得像個鬼,著實嚇人。
針線很便宜,收銀小姐邊找錢邊有點偷偷摸摸地連連驚望。但見歐陽琪咬牙切齒的模樣又不敢開口,只是遞錢給她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歐陽琪真怕她一轉身就替她打急救電話。沒錢的時候生病就想安安靜靜的,哪能那麼勞師動眾?
好在街邊人也不多,路燈孤零零照在長木椅上,惹得許多小小的蚊蟲一圈一圈地圍著燈泡飛轉,有時候撞在臉上都是疼的。
無知的畜牲。
歐陽琪邊吸氣邊看著被線纏得烏紫的大拇指,幾次一咬牙想刺下去又下不了手。圓滾滾的拇指頭已經紫黑髮亮,連指甲蓋都是黑的,像攢滿毒血……慢慢的,指端像是被阻隔在身體之外的部分,麻木之餘只覺脹滿。閉眼一刺——
痛!
還是痛!
十指連心,刺痛到心裡去了,她咬著指端,眼淚滲出來,鼻端酸澀。
豆大一粒血越積越大,眼淚一滴,終於滾落。
歐陽琪仰起頭,許多小蟲撞到燈泡上,沙沙地響,落到臉上還是垂死掙扎,打著圈,扇動著翅膀。
小畜牲,終究還是讓一個假象給騙了。
熟話說“越冷越颳風,越窮越見鬼”,結果還是住院。珍妮來了,也不管歐陽琪是不是還生著病,一拳一拳地往她背上掄:“你傻啊你?你怎麼那麼傻!”
“再捶……我真死了啊。”歐陽琪打了幾瓶點滴,再躺了大半夜,坐起來還是感覺身子睏乏,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珍妮怒盯著她。
歐陽琪知道她是氣,可她實在不願意再欠著她。她已經欠著她的太多,她家裡也不是富欲家庭,經不起她這樣白吃白拿。許多帳都是這樣白承著,卻如今都掏不出一分錢來。
歐陽琪向她展開一個虛弱的笑:“我沒事兒,真的。”輕輕握住她手,“不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就昏倒了嘛……都怪這肚子不挺用,吃點麵包就撐壞了,還是祖國的大米飯好吃,我果然不宜洋貨。”歐陽琪越說心越虛,最後連笑都是虛的。
珍妮還是盯著她。
歐陽琪不得不舉手發誓:“好好好……下次、下次我一定撐住!爭取在昏倒之前打電話給你,行麼?”
珍妮不理她嬉皮笑臉,抽出手一下掐在歐陽琪胳膊上:“叫你犯傻!叫你犯傻!生病了也不知道來醫院。你是想橫死在大街上是不是?”她眼裡隱隱有淚光。
歐陽琪想不到境況竟是嚴重至此。怎麼昏過去的她也不清楚,只覺疼痛過後四肢百骸開始慢慢飄忽、越來越輕,意識漸漸模糊,最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覺這樣反倒好受許多,不痛了。
“我那不是……也沒來得及……”歐陽琪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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