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相疊微帶暖色的光暈。年輕男人先從計程車上下來,並未讓門童接手,自己開啟傘,一手扶著門,體貼的等著女生出來。他並未與她靠得很近,卻始終注意著不讓雨絲飄進來。
大堂吧裡放著柔緩的音樂,佳南要了一壺大紅袍,親自執了茶具,將一杯香馥的茶水遞給柏林。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那雙靈巧纖長的手上,直到接過來,才笑了笑:“謝謝。”
其實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之前的新聞炒得沸沸揚揚,一日之後便又銷聲匿跡。那時他在外地差旅,打電話過去,卻始終關機。柏林心底不是沒有擔心,卻因為兩人關係隔了一層,始終無法真正的去找到她,畢竟那時,她對自己說了那樣一番話。
彼時他的沉默,是對她最後的尊重。
只是今天看起來,許佳南似乎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女生了。她好像習慣了用笑來掩藏什麼,以前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眼神,如今竟然也像是墨藍的海水,令他想起了從來都是深不可測的陳綏寧。
“那麼,謝謝你還願意來見我。”佳南抿了口茶,忽然想起了最後一次見他時自己狼狽的樣子,忍不住自嘲地翹起了唇角。
年輕的男人原本是穿著一套極為正式貼身的黑色西服,只因出門的時候扯掉了領帶,帶出幾分休閒的意味,加之短短的頭髮,襯得眉宇極為俊朗。他一笑間露出雪白的牙齒:“沒什麼。”
“那麼之前我拜託你的事,也謝謝你了。”佳南抬起頭,額髮便落下來,眼睛完成了很好看的月牙形。
他沉默了一會,點頭答應了,最後卻忍不住說:“佳南……”
佳南迎上他的目光,卻只是明快一笑:“你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只是煩勞你牽線。假如實在為難,也沒有關係。”
柏林注視她良久,才點頭說:“我知道了。”
她便站起來:“那麼就這樣吧。耽誤你這麼久,真不好意思。”
他亦站起來,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低聲說:“不要勉強。”
她衝他笑一笑,慢慢的轉身離開,時間似乎有些膠滯,柏林幾乎能看到她轉身時微微擺起的裙角,他只覺得……看不透她。她父親重病,濱海險些易主,而她如今請他從中斡旋,間接的表達了想要與博列尼重新談合作的意向——這件事對自己來說不難,哪怕不願意直接與大伯接觸,自己也不需出面,可以讓旁人代勞。
可她想做什麼?
柏林倏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她在飛機上蹙著眉頭,睡姿亦是楚楚可憐。而現在,一年不到的時間,物是人非。
佳南訂的是普通的標間,她將房卡插入取電,又燒上水,這才從行李箱中裡拿出了一小塊普洱茶餅。
門上扣扣扣三聲,不多不少,不急不緩,想必來的人總是這樣鎮定自若。佳南唇角微微一勾,卻並不著急站起來,仔細的將茶分好,才開啟門。
陳綏寧站在門口,沒有慍色,一樣微微笑著,淺色襯衣與深色西褲,清貴逼人。
她亦若無其事的側身讓他進來,抿唇笑了笑:“來得正好,水剛剛燒開。”自顧自的端起水壺,輕輕澆注在杯中,洗了洗茶,又註上第二杯,才遞給陳綏寧。
他看著她從容不迫的動作,目光卻落在她右手手指上那串褐色的尚未痊癒的燙傷皮肉上。一時間誰都沒說話,只有瓷杯中氤氳起一團暖氣,冉冉在兩人間升起。
“是在等我?”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髮,難得笑眯眯的問。
“你再不來找我,我就要睡覺了。”佳南打了個哈欠,懶懶撥開他的手,語氣微嗔。
她虛情假意,他亦恍然不覺:“怎麼不住我幫你安排的地方?”
“你那裡?人太多了,你老婆剛生了孩子。人言可畏。”
“又不是翡海。”陳綏寧靠在沙發上,深深看著她,“你怕別人……現在倒不怕我了麼?”
她捕捉到他眼神深處的鋒銳,抿唇笑了笑:“怎麼,我和柏林見了一面,你會生氣嗎?”
燈光淺淺落下來,佳南穿著柔和色系的雪紡掐腰連衣裙,烏髮明眸,臉部的輪廓都顯得異常柔和,而這樣的輕聲軟語,亦是他強錮她在身邊後,她頭一次這樣說話——陳綏寧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伸手將她拉進懷裡,慢慢的說:“知道我會生氣,你還是要見他?”
“公事。”她感受到他的掌心溫柔的摩挲在自己的髮間,亦懶洋洋的閉了眼睛,彷彿是一直倦了的貓咪,“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若有所思的說,“有什麼事你要他幫忙,而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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