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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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篤定點點頭,低頭將我手中的短刀取出,仔細系在我的腰上,用兩隻手將我的雙手捂進他懷中:“我已接管了越離夫人統領的暗衛,正在徹查此事。我們回去,先好好休息。”
我點點頭,環顧四周才發現,趙川和那些士兵都不見了,只有一些黑色裝束的人守在四周。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我讓趙川帶著那些傷殘士兵先回去了,我們也走吧。”
他說,我們。
於是,我心甘情願被他蠱惑,跟著他的步伐往前走,心中漫出更多的酸澀。我吸氣拼命壓著,忍了又忍,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哭出來,儘管咬唇閉著眼睛,眼淚依舊不停地流。他忽然費力咳了幾聲,不自覺將我的手握得更緊,我倚著他,不知自己在往哪裡走,但心中洞明,只要跟著他,定不會走錯。這樣想著,心毫無防備地一鬆,立刻被捲入了另一個白色夢境。
夢境從一片飄渺的白色開始,但很快被鮮豔的紅色暈染開來,我看見懷古山一役,雪海翻湧,兩萬西府兵在長途跋涉之後,在頂過暴風雪之後,拼勁體內最後一絲力量,揮刀向擄騎,溫熱的血液汩汩流出來,落在雪地上,瞬間凝成赤紅色的雪花,白骨生根,皮肉抽枝,鐵甲長葉,懷古山下的雪原上綻出大朵大朵的紅色雪花。
我的阿爹,就這樣拖著殘破的身軀,一路留下妖豔的雪花,艱難走出死寂的戰場,爬過險峰,穿過雪嶺。然後,他欣慰地看到他愛戀了一生的女人。在那一刻,越離夫人是徹徹底底屬於他的,他們緊緊靠在一起往前走,他身上的紅色雪花印在她紅色的狐裘上,於是她放慢了腳步,又放慢腳步,全心全意等他。
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全世界都是冷的,所有的溫暖縮小到他們的心臟,最後阿爹的心臟再也無力支撐行走。他跪了下來,她也跪下來,抱住他,想要給他一點溫暖。可她的也不多,甚至已到達不了他的心臟。她在隆隆的雪花奔湧的巨大聲響中聽到一個更可怕的聲音,他雜亂急促的心跳像鼓點一樣密密敲在她心上,也許他要說什麼,也許他說了什麼,也許什麼都來不及說……再後來,她再也聽不到那種聲音了,整個世界只剩下巨大的雪層崩潰的聲音。她在快要消逝的世界裡,全心全意脫了紅色狐裘,全心全意地裹在他身上,然後偎著他,在被晶瑩潔白的世界填滿之時滿足地閉上眼……
“不要,不要……”我在夢中哭喊出聲,我想要救他們,可什麼也做不了。我漂浮在大海中,沉下去,腳下便是累累白骨,浮上去,入目皆是妖豔的血水,絕望壓著我的胸口,恐懼堵住了我的呼吸。噩夢中,似乎有人要拉我一把,他從我背後的深淵裡遊了過來,緊緊貼著我的背,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輕撫我的頭。
我哭泣道:“全是死人,全是死人,為什麼他們會死,為什麼要死那麼多人,為什麼要開戰……”
他說:“再也不會有戰火了,我們不再打了,再也不了。”
像是得了他的承諾就真的能實現一樣,我迫不及待地說:“阿爹,我要阿爹,我要我的阿爹。”
那人沉默了半晌,抱緊了我,道:“都會過去的,不要怕,你還有我。”
他的聲音從我的後背傳到我的心上,奇異地讓我覺得很安穩,我不再看見任何情景,只有那個沉靜的聲音縈繞耳畔:“不要怕,你還有我。”
我心中無比溫暖,就此安心地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是在微微顛簸的馬車中,蒼宇遠遠坐著,一手掀開車簾看車外。我腦中尚不清明,只順著簾子往外看,熱鬧的大街,陽光明豔豔地照在人們臉上,一切恍如隔世。
“我們回王都了嗎?”我訥訥出聲問道。
蒼宇回頭看我一眼,逆著光看不清神色,只聽他說:“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揉了揉頭,依舊有些迷糊:“我好像睡了很久……”
“我們剛出了北疆地界不久,這裡是梁郡。”
“梁郡?北疆……”被長久的睡眠撫平的記憶迅速膨脹起來,我想起來了,想起懷古山一役,兩萬兵士和阿爹,還有越離夫人,都葬在北疆浩瀚的大雪裡。
“查出來了嗎?是誰?”我立刻問他。
“沒有,這件事有點複雜,不是那麼……”他淡淡說。
我打斷他:“殿下,是藍相一黨做的嗎?”
他頓了一下:“藍嶸已被革職,現在北疆由袁冬青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