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巷口的小石礅上並沒有坐著那個叫劉花兒的十二、三歲的智障小姑娘。這很奇怪,小西之所以把這條小巷起名叫花兒巷,是因為除了下雨下雪的天氣,小西總是能看見花兒坐在那裡,身穿一件破舊而肥大的運動服或者棉襖,兩條辮子梳得整整齊齊。每次一看到小西,她就站起來,顯出非常高興的樣子,說:“媽媽。”
花兒把小西叫做媽媽。一開始弄得小西很尷尬,告訴她不許這樣叫,花兒瞪著有點呆滯的眼睛,點著頭答應,可是轉過頭她還是叫小西“媽媽”。問她為什麼?她呆呆地看著小西的眼睛,不知道怎麼樣回答,然後又叫了一聲“媽媽”。小西無奈之下,只好隨她,跟一個傻孩子計較什麼呢?不管怎樣,花兒顯然是很喜歡她的。花兒像所有的小姑娘一樣,喜歡糖果,但是家裡沒人給她買。小西每次來棚戶區,都會準備著一小包糖或者點心,送給花兒,這次也是,可是,花兒卻不在。
“張嬸,花兒怎麼不在這裡?”
張嬸想了想:“可不是,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有兩三天沒見著那孩子坐在這裡等她媽了。”
花兒每天坐在巷子口,是在等她的媽媽,但是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卻是“等母親”。花兒叫小西“媽媽”,叫她自己的媽媽,則很奇怪地用非常正式的稱呼:母親。花兒的母親秦麗如是一個壯實的婦人,滿頭蓬亂的長髮,一張似乎從來也不洗的臉上,嵌著一對了無生氣的眼睛。她時常不知道遊蕩到什麼地方去,花兒就坐在巷口等她。母女兩人靠救濟金生活。
“啊?兩三天沒出來,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要不,張嬸您陪我過去看看吧?”
張嬸聽了,嚇得直搖頭:“我可不敢去,她那個媽,秦瘋子,看見別人進她家,會罵人的,有一次還衝上來想撓人呢。”
小西猶豫起來,她見過幾次花兒的母親,這個女人一身汙穢,一雙眼睛好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樣,呆滯而冰冷,看著就讓人害怕,沒想到還有暴力傾向,她還真膽怯了。
從巷口這裡看,花兒巷好像是一個死衚衕,走不通,要走到接近巷尾的地方才會發現,幾戶人家在巷道上違建了一些雜物間和棚子,幾乎把巷道堵住了三分之二,只留下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小空隙-胖點的還得側身過。花兒家,就在這些雜物間和棚子的後面,巷尾的一間平房裡。
小西走到巷底,穿過狹窄的通道,試探著向花兒家望去,舊木門緊緊關著,低矮的窗戶上,很奇怪地仍然遮著窗簾,難道瘋女人今天在家?想到瘋女人,小西頭皮一陣發麻,趕緊快步走出這條巷子,她可不敢跟這個女人在這麼小的一個區域裡狹路相逢。小西想,下午是不是叫上派出所的片警老劉一起來看看?對於花兒這個小姑娘,她到底有些不放心。
小西在花兒巷後面的橫巷裡,走訪了幾家重點戶,出來之後正好拐到餛飩五元巷,已經快到中午了,乾脆就在這裡用五元錢解決掉午飯吧。
小西一抬頭,意外地在餛飩攤上看見了李朝陽。李朝陽穿著便裝,面前放著一碗餛飩,他也看見了小西。
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夾克的李朝陽,混在小餛飩攤的吃客裡並不顯眼。他向小西隨意揮了揮手,說:“過來坐”,又掏出五塊錢叫煮餛飩的大叔“加碗餛飩”,好像是他約了小西來吃餛飩似的。
小西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下。
“你怎麼會來這裡?”她問李朝陽。因為李朝陽穿著便裝,小西不敢稱呼他李警官,索性不帶稱呼。
“順便路過,進來吃一碗餛飩。”李朝陽答道。
對於他的話,小西半信半疑。這兒的餛飩確實好吃,而且味美價廉,但是餛飩攤深藏在巷子裡,只有在附近生活或者工作的人才知道,不太可能發生順便路過的情況。周小西用充滿疑惑的大眼睛看著李朝陽。
這是一個清水一樣的女孩,一點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看著她呆萌而疑惑的表情,李朝陽忍不住笑了。
見過三次面,小西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正地笑,而不是那種他經常掛在臉上的,覺得好笑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一笑起來,身上那種慵懶隨便的樣子全不見了,顯得神采飛揚,立刻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就像,陽光突然衝破烏雲,照耀著大地。小西心裡忍不住想,原來他真正笑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原來我笑起來是這個樣子的。”李朝陽笑著說。小西驚訝地睜大眼睛,不自覺地捂住嘴巴-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沒有啊。
“不用你說出口,你臉上全寫著呢。”李朝陽好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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