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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站在長桌邊往花瓶裡插花,抬頭瞟了白穆一眼,“你自己隨便坐吧,反正你碰過的東西,回頭我就全扔了。”
白穆嗤笑:“你既討厭我到如此境地,又何必……”
話未說完,便被洛秋顏打斷。
“我與他算不上青梅竹馬,卻也是自小相識。我十歲那年,他年方十五。”
白穆微微一怔,她見過的洛秋顏,時而刁鑽,時而傲慢,時而清高,卻從未有過提及“他”時,臉上的那一抹溫柔與幸福。
“我偷偷跑出家門玩耍,結果失足掉到河裡,他救的我。如今我二十,他二十五,這麼多年每次我與他吵架,就往水裡跳,他臉色慘白地救我起來,也不敢責備我,只好什麼都依著我。”洛秋顏彷彿又回到了十歲的光景,臉上露出略帶頑皮的笑容,“其實他都不知道,我雖養在深閨,卻是識水性的。”
“我入宮那年,大雨下了三個日夜,碧波湖的湖水都漫出來了。我失足掉了進去,卻沒有人再救我。你不記得這件事了吧?”洛秋顏看住白穆,少見的眼神溫和。
白穆入宮的時候,後宮只有她一人而已。後來選秀日期提前,白穆知曉有不少女人要入宮,與商少君吵得更加厲害。那時候碧朱就在她耳邊不停地提起洛家長女如何如何,說她要小心些。結果秀女入宮當日,就傳來洛秋顏落水的訊息,儘管還未受封,商少君卻將隨行的宮人統統責罰了一遍。碧朱還不屑地說那是她在給宮人一個下馬威呢。
如今從洛秋顏嘴裡聽到,卻不想真相會是這個樣子。
“瞧,你入宮的時候,全天下都知道你有個未婚夫婿,可事到如今都沒有人知道,我愛一個人愛了十年。你說,我怎能不嫉妒你呢?”洛秋顏的眼神又變得尖銳,眸光如尖刀冰冷的鋒芒,笑道,“我嫉妒你有疼愛你的爹孃,嫉妒你有無話不談的朋友,嫉妒你可以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心意,嫉妒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吵鬧就吵鬧,無所顧忌,無所牽掛,無所擔憂!嫉妒你活得比我真實灑脫,瀟灑恣意!”
白穆的眉頭越皺越緊,洛秋顏說的這些,她不置可否。
幸福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
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說誰比誰更不幸。
“你找我來若只是想說這些,那我聽夠了,保重。”白穆轉身便走。
“慢著!”洛秋顏喚道,“我是想請你幫個忙。”
白穆回頭,不掩臉上的訝異神色。
宮人皆知,賢妃與淑妃從來都勢不兩立,針鋒相對,現在洛秋顏竟請她幫忙?
“這件事,我一直瞞著父親……他若知道,定不會饒了他。”洛秋顏撫向自己的小腹,緩緩道,“本以為屆時收買御醫,再製造意外讓孩子‘早產’便可躲過一劫,不想……皇上竟知道了,還鬧得天下皆知。”
洛秋顏自嘲一笑:“我知曉算不過他,卻也想不到這麼快讓他發覺。他藉著洛家的勢推波助瀾,讓天下人唾罵你,馬上矛頭一轉,就會變成唾罵我。洛家本就承著當年先祖讓位的賢德才在民間有如此聲望,我身為宮妃卻與旁人私通,有了他人的孩子,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洛家何來臉面再在商洛立足?憑什麼再做商洛第一大世家?”
白穆暗暗嘆了口氣,“所以左相想在你顯懷之前毒死你……”
“沒錯。我一個人的命,總比洛家的顏面,洛家子孫的前程來得重要。”洛秋顏眼底浮起水色,卻仍舊倔強地掛著笑,“身為長女,我理應深明大義,以死謝罪。可……我卻捨不得,捨不得這大千世界,捨不得這秋光旖旎,更捨不得……我腹中的孩兒。”
白穆與洛秋顏向來無甚交情,但同為女子,竟十分能體會她的感受。只是此時不知該以什麼立場來與她說話,只默默地聽著。
“我厭惡深宮,卻不得不為了整個家族放棄一切入宮為妃;我厭惡人心算計,卻不得不為了生存學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厭惡與別的女人搶同一個男人,卻不得不裝作喜歡皇上的模樣與人爭寵;現在我受夠了,我想走了。”洛秋顏定睛看住白穆,神色鎮定而複雜,“你可願幫我……白穆?”
白穆乍然聽見自己的名字,心下一驚,洛秋顏轉而笑道:“整個洛家調查你那麼久,這麼點訊息還是查得到的。不過你放心,我走了,不會有人再幫洛家來對付你。裴雪清那個不成器的……你也瞧不上吧。”
白穆沒有答話,洛秋顏卻彷彿已經得到她的應允,隨手從袖間抽出一封信,遞給白穆道:“幫我放在摘星閣入門第二棵桃樹下面,他看到了,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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