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麼來著,打一場非常規戰!我老是老了,這支筆估計禿了,但眼還沒花,看人那是必須準的。”核桃在老陳手心裡像乒乓球一樣上下彈跳,似乎昭示著老陳無與倫比的控制力度。“第一,這個專案是在山區,不比待開發的CBD,以你地質學方面的潦草背景,即便沒吃過豬肉,你爹媽帶你見過豬跑也總是有益的,哪裡我拿不準了,把你拎出來也算專業諮詢;第二,甲方這次劍走偏鋒,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界限在哪裡,從落馬的那幾個小組來看,似乎越是老油條越想定個揣摩聖意的調調,要麼裝逼要麼玩兒小清新,輸的反而越慘。所以這次我決定,就乾脆主打樸實的技術路線。”老陳凝神注目,將核桃夾在鉗子裡,緩緩調整著力點。
“而你呢,雖然平時那個清淡的小性格尚且學生氣了一點,但聖人說得好,狗有狗道貓有貓道,方案演示時帶上你,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曹孟德!”老陳不再沉吟,目光炯然盯著木彥,手上鉗子一用力,核桃應聲而碎。
女版曹孟德的心也隨著這聲脆響咯噔一下子,呆了半晌,似乎又找不出反對的理由,只能喃喃問道:“那為啥要買新衣服?又不是上春晚。”
老陳的三國熱血瞬間切換成紅樓夢中人:“小道訊息是這樣的:精英小分隊輸是輸了,卻輸得極其微妙。每隊慣例男女搭配,結果沒料到對方集團現在主事的是一位久居深閨的青年才俊,這位少東家擅長冷臉以對,而且,那身板兒,那臉蛋兒,那城府,非常有冷臉的資本。總之進了演示廳後少東家一亮相,小分隊裡的女同志們那眼神就開始恍惚了,就跟春天來了一樣,溼漉漉的。”老陳吐出第二個核桃,捏到木彥面前,認真地詮釋著這個美麗的比喻。
木彥很配合地嘔了一聲:“要是請不起山核桃就直說,這下搞的以後我看見美女的眼睛都要噁心了。”
老陳終於放下核桃,摸了摸自己已經逐漸光亮的頭皮,嘆了一口氣:“師妹你也知道,二十年前,我也是一條能讓美女眼神變得溼漉漉的漢子啊,怎麼就。。。。。。哎,可嘆啊,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不過也虧得如此,不然這樣好的機會,本輪不到我們這些夾縫裡求生存的。哎,大道無形,萬物芻狗,老祖宗說的都是大實話啊。”
當木彥抱著那個裝著材料的大信封抓著剩下的山核桃出了老陳的辦公室時,感覺像是剛聽完現場版的百家講壇。突然壓下來的五指大山已經無法掙脫了,索性跟老陳請了半個下午的假,關了電腦下班走人。
提前下班的感覺是非常奇妙的,彷彿一個跑馬拉松的人忽然開始緩步而行,世界原本模糊的肌理變得清晰可見。初夏的下午,炎熱尚未到來,亞麻闊腿褲如裙襬一樣在風中輕輕拍打,木彥放肆的把小立領真絲襯衫的扣子解開一個,暖熏熏的風從胸口和挽起的袖口灌入,整個人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公司到自家店裡步行不過三四十分鐘,腳上又是一雙極軟的淺口鞋,她抬頭看了看滿街的繁花綠蔭,有金色的日光從縫隙中一躍而下,點點斑斑,木彥忽然就放棄了打車的計劃。
沿著街邊慢行,大戰當前,她並未感到緊張感,反而是那些潛伏在身體深處所有的疲憊彷彿都在陽光的曝曬下蒸騰翻湧而出,隨風飄散。
小時候聽爺爺說故事,盤古開天闢地,清者上升為天,濁者下沉為地,故此宇宙初分。而她的宇宙,少女時期天光搖影,歡笑化為天上堆疊雲朵,她只顧著欣賞,卻忘記了地理課本上清清楚楚寫著:雲層厚度到了臨界值,就會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那場大雨之後,萬里無雲。曾經最親密的,無法自主地匯入地上的溪流,各自奔湧到遙遠的地方,唯獨她呆呆佇立在原地,如遇險的鴕鳥,一頭扎進腳下的沙堆裡,獨自化成一汪小小的湖泊,深山老林,人跡罕至。
如今無雨也無晴。
遠處的學校傳來隱隱的放學鈴聲,木彥微微一驚,時光如潮水奔湧而來而又席捲而去,走失的神思回到現實,又被重新拖入海底。封閉在重疊的寫字樓裡多年,再聽見這熟悉的鈴聲,竟有種泫然欲泣的感覺。彷彿昔日的朋友尚在,一回頭就能看見他們幾個穿著校服,圍在一張桌子旁把所有零食堆在一起吃東西。少年時期彷彿什麼都是無窮盡的,歡笑是這樣,胃口也是這樣。
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漸漸拐入一條小街。這是一次小小的冒險,自從中學後離開這個城市,再到工作後回來,一直是固定的工作路線,她的空閒時間都在忙碌自己的事,這個小時候逛熟了的小城一旦龐大光鮮起來,更將她迫在室內,固執地對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扭過頭去。
只是依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