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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婆子點了點頭，應了方曜的話，讓兩人架著她回了西屋自己的房間。等方婆子躺在了床上，方曜便果真跪在了她的床前，等著聽訓。

於小晴看著方曜的樣子，嘆了一聲，對方婆子道：“娘，您先歇著，順順心裡的火氣。您先別說話，等心裡氣順了再說。您這火氣來得太猛太突然，這樣太身體了。您得歇一會兒，恢復恢復元氣再說。就讓石頭哥先這麼跪著，讓他自己反省反省到底犯了什麼錯。等會兒您訓他時，他才能認真聽到心裡去呢。”

方婆子被於小晴逗的笑了笑，她慢慢道：“兒媳婦放心，娘沒事。就剛才一口氣憋心裡了，這會兒吐出來就沒事兒了。你說讓你男人反省。難道你知道他犯了啥錯嗎？”13606594

於小晴臉色有些發紅，她彆扭的答道：“兒媳婦也不知道，所以也等在這兒聽孃的訓話。娘您可不能趕我出去，我也要聽您講講這做人的道理呢。”

方婆子聽了便又笑了笑，慢慢呼吸了幾口氣，覺得胸口不那麼悶了，便說道：“行了，石頭也別那麼跪著了。地上那麼涼，要是跪傷了腿，還不是得讓娘擔心嗎？”

方曜一愣，卻不太想爬起來。雖然他並不清楚方婆子到底氣得是哪一點，但他明白自己把孃親氣成這樣就是最大的錯誤。於小晴眼珠轉了轉，轉頭從屋裡幾個方凳上解了棉坐墊下來，摞在一起放在了方曜的膝蓋底下。讓他跪在了墊子上面。

方曜和方婆子都有些發愣的看著於小晴。於小晴看了兩人一眼，拍了拍手道：“這下石頭哥可以跪著請罪，又不怕凍著膝蓋了。娘您放心，我放了好幾層墊子，那涼氣沒那麼快竄上來的。”V5Hc。

方婆子一下就笑開了，那心中悶著的火氣，也隨著這一笑消散了不少。對啊，他們都還小呢，她怎麼能這麼心急？眼前這兩個，一個只有十三歲，另一個雖然十八歲了但卻才剛開智不到半年。說起來，兩人都沒經受過正經的教導，能這麼孝順就很讓人自豪了啊。

方婆子抬手慢慢摸上了方曜的頭頂，她嘴上掛著笑容，慢慢的說道：“石頭啊，娘知道你的心意。娘知道你想讓咱們家過上好日子。可娘還是那一句話，這路啊，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錢要一點兒一點兒的賺。你能有那些想法，有那樣的志氣，娘並不生氣。可是這做人，不是光知道禮儀孝悌就行的。這做人做事，要切記不能貪功冒進，不能好高騖遠，不能自視過高。你明白嗎？”

方曜聽著方婆子的話語，感受著她略顯粗糙的手掌刮磨著他的頭髮，心裡突然就湧上了一股酸意來。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方婆子會突然那麼發怒。他自從昨天起，就一心沉浸在自己給自己編制的夢網裡不可自拔。他都什麼還沒做成呢，怎麼就能去想那些遙不可及的事情？

方曜低了頭，掩住了含滿淚水的雙眼，回道：“娘，兒子明白了。兒子真的明白了……”

方婆子聽了心底鬆了鬆。她就怕自己這兒子突然變聰明後，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兒子所說的那些榨油的事兒，種地的事兒，她都不生氣。就算誤以為兒子要關掉方記時，她也只是有些傷心而已。讓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兒子突然就因為一些尚未成功的想法，就開始妄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有志向是好的。可這世上有志向的人多了，能成功的有幾個？人若不能認清了自己，只一味的自高自大，好高騖遠，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功的！方婆子怕的，就是自己的兒子變成那樣的人。她的兒子可以不成功，但卻必須成人！

“兒子，兒媳婦，你們都還小呢，這人生的路往後還有老長的一段兒呢。這路啊，慢慢走就成，別太急躁了。唉，以前也怨我，光顧著讓你們幹活賺錢過日子，卻忘了告訴你們這些做人的根本。”

方婆子搖了搖頭，又繼續道：“你們要明白，這有錢沒錢，能不能成功，都是個人拼出來的。那不是說出來的。你們年輕，有想法，娘很高興，娘也支援。可是你們要認清自己的斤兩。想要試那些新式的東西，娘不攔著。但你們要一點兒一點兒的來才行。明白不？”

方曜認真的看著方婆子，點了點頭回道：“娘，我明白了，我知道以後怎麼做了。”

於小晴也連連點頭，道自己也明白了。

方婆子欣慰的點了點頭，笑了笑，又對於小晴道：“娘知道你是個好的，以後別事事都聽石頭的。這外頭的事情，讓他這個男人衝去吧。但要是他有什麼事情犯了衝動，你要記得勸誡他，知道不？”

於小晴也認真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