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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
“胡,胡說!我從小就很堅強,從來不會哭的!阿恭,你才愛哭,我走的時候,你肯定哭了!”
“誰哭了,當時你父皇抱著你,我分明看到你將頭埋進他肩上,一抖一抖的,分明是好不好?”
“我那是——那是你看錯了,哭的是你!”
“是你!”
……
一路持續著幼稚又沒有營養地拌嘴,但一進了空棧內,兩人瞬間便不約而同地恢復了高貴冷豔霸拽氣質。
相視一眼,撇開眼,便各自找各自隊伍。
“靳帝陛下。”
從樓梯上爬上來一道身著褐衣棉襖的中年男子,他端著滿臉笑容,不諂媚亦不阿諛奉承,沉著而禮貌地出聲問道:“請問,您是靳帝陛下嗎?”
靳長恭轉身,如實質般壓力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嗯。”
中年男子頓感壓力山大,努力地維持著笑容,雖然弧度有些僵,他彎了彎腰,道:“小的是這家客棧的老闆,這把鑰匙是二樓東廂雅間的,請您一定要笑納。”
靳長恭淡淡地看著,撤下了周身的氣勢,啟唇道:“無功不受祿,將它還給它的主人吧。”
靳長恭轉身欲走,而客棧的老闆卻趕上來兩步,表情帶著一種為難:“靳帝陛下,就算不看在功勞,也看在苦勞份上吧,少主……他趕了半個月的路程,只為了來見你一面,您能不能別讓他做的事情……變得毫無意義?即使是一個朋友,即使是一個朋友,您也不需要這般生分。”
靳長恭因為他的話而停頓了一下,並沒有轉過頭:“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客棧老闆似笑了一下:“是止蘭公子,他說您一定會問這句話的,並讓我告訴您,少主他已經走了,少主最近的身體一直很差,而城贛府的寒冷天氣並不適應他養病,所以這一次練兵式代替他來露面的人是大少爺。”
聽完他說到最後一個字,靳長恭側過身子,翻轉寬大的袖袍一卷,便將鑰匙吸入掌中。
“如果能夠跟他聯絡得上,便告訴他……別光操心別人的事情,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哦,嗯,好。我會替您轉告的。”
老闆忙不迭地點頭,為她最後一句而由衷地替少主感到高興。
他想少主一定很重視靳帝這位摯友,否則又怎麼會冒著大風雪特地跑到城贛府一趟呢?其實早在“練兵式”之前,少主便替靳帝安徘了一切,事無矩細,有著最寬裕的房間,最精細的食物,最舒適的環境。
他們一早便等著靳帝來城贛府,可偏偏因為她刻意地低調而被探聽的人忽略了,等她抵達到了裕豐客棧,他們才慌忙地彙報少主,險此怠慢了她。
據著鑰匙,靳長恭猶豫了一下,便改變原來的路線,繞到了東廂的雅間。
開啟雅間的門,迎面一股溫暖帶著城贛府獨特的純樸香氣撲面而來,靳長恭隨意巡視一週,便踏步入內,看著房中央擺放著一座青銅麒麟大鼎獸口中散出的淡薄的輕煙。她徐徐走到呼嘯著冷風的窗邊,從這個角度俯視朝下,正好能夠將後院景緻全部納入眼底。
她怔忡了一瞬,便將窗戶闔上,這間雅閣擁有一廳一臥一隔間書房。
她走到書房內,屋內很敞亮,書架上鋪滿了書籍,靠牆立了兩排,佈置很精巧,她走到書桌臺邊,不期然地看到一方墨硯壓著一張紙張。
上面畫著一個人,人物畫旁邊還翰動若飛,紙落如雲地寫著一段話:你總對我無動於衷,說我虛榮,攀附著你,俯仰萬物。
我死纏硬磨,孤寂中暗自繁榮,一季又一季,綠了,又黃。
佛說痴念當懲,禁我們於蒼涼處,受歲月風霜之苦。
當你褪去紅衣,化作殘垣斷壁。
——而我,將在你懷裡,風乾,成枯藤。
靳長恭伸出玉白的手指細細地摩挲著那畫中人的眉目,就像在感受著作畫人當時的心情,他究竟是用著什麼樣的一種心情,神態去一筆一筆刻畫,描繪著——她。
沒錯,這上面畫的人正是靳長恭。
將墨硯移開,她將畫紙拿了起來,看著畫中的人眉飛色舞,肆意張揚,若縱橫世界的王。指尖攥緊,卻驀地動勁一震,那一張畫紙便湮滅成灰。
“受歲月風霜之苦…殘坦斷壁……風乾成枯藤。”她輕輕念著,只覺嘴裡因這些字詞而苦澀著。
“我一大活人你看不到,偏要拿著一幅畫像來作迂腐的感慨,簡直就是無聊。”
語訖,便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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