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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地說完,竟親自走下丹樨,整了鳳冠,隨向房玄齡斂衽一禮,道:“這是哀家的賠罪。”
房玄齡和鍾惜月都沒料到長孫皇后竟這麼幹脆,一個目瞪口呆,一個忙從錦凳之上矮下身來,還禮道:“微臣不敢,娘娘折煞了微臣了。”
“房大人,這是你應得的,快請起。”雙手扶起房玄齡,長孫皇后也未再上丹樨只是取出房玄齡先前呈上來的摺子,站在那立政殿正中,感慨道:“房大人,哀家知道,你這一封奏摺之所以遞到立政殿來,是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不想承乾難堪,但他既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就莫怪哀家不講母子情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我朝的鐵律,容不得半點褻瀆!這事,哀家定會給房大人一個交代,房大人請放心。”
長孫皇后不坐,房玄齡又哪裡敢做,他站在鳳冠霞帔的女子身後,只望得見那女子挺直的背脊,好像定海神針一般,牢牢地支撐在立政殿的中心,身為臣子的他,心裡不免湧出了無限自豪。
“娘娘英明!”萬般辭藻如水掠過,房玄齡卻只能擷出這一句,好表達自己的欽佩與感激。然而想到杜家二娘子那番匪夷所思卻又合情合理的話,房玄齡頓了頓忍不住道:“娘娘處事公正無私,乃是我朝之福,然而……”
“房大人有話請講。”覺察到房玄齡的猶豫,長孫皇后笑著轉過頭,鳳目之中射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雖沒有任何承諾,卻讓人忍不住信服。
房玄齡笑笑,放下心中的顧慮,從容道:“是這樣的,杜家二娘子曾尋過微臣,一來是討個說法,二來……卻是想請微臣轉告娘娘……”
“轉告哀家?”長孫皇后愣了愣,笑道:“那杜家二娘子果然是個有膽色的小姑娘,她都讓你給哀家遞什麼話了?”長孫皇后私下裡與房玄齡並不陌生,此刻達成共識,稱呼上也就隨意起來。
房玄齡自然不會忽略這一點,他的心裡放鬆下來,儒雅的氣勢也盡顯無疑:“起初微臣也同娘娘一般好奇,後來聽得那二娘子說話,才覺得此女果然非同一般。”
讓房玄齡給予衷心讚揚的女子定不簡單,長孫皇后的興味更濃,饒有興趣道:“哀家越發好奇了,房大人莫賣關子,請講。”
房玄齡笑了笑,這才搖了搖頭道:“娘娘定然猜不到。”想到那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竟能憂心忡忡地說出那番驚心動魄的話來,房玄齡至今還覺得恍惚,想了想,他便大著膽子道:“娘娘,您覺得太子殿下現狀如何?”
聽得房玄齡不答,卻問了這樣一個緊要的問題,長孫皇后卻沒有不悅,只是思慮再三,道:“雖無大錯,卻著實叫哀家和陛下失望。”
房玄齡不敢點頭,卻是笑道:“娘娘,太子殿下少時聰敏,比之同齡孩子也勝了不止一籌,而後陛下與娘娘擇了賢人長者悉心教導,太子身邊也並無奸佞,可太子脾性卻日益乖戾起來,娘娘,您不覺得奇怪麼?”
長孫皇后想想了,越發覺得有理,忙道:“房大人有何高見,快快請講。”
出乎長孫皇后的意料,房玄齡卻笑道:“這並非微臣的高見,乃是杜家二娘子的賜教。”
“哦?她怎麼說?”長孫皇后越發覺得怪異,那個女子經商的手段再高明,也不過是一介草民,皇宮大內的事情,她卻是如何看得分明,還能說出叫房玄齡也佩服的高見來?想到此處,她越發好奇,鳳目炯炯,只待房玄齡揭曉答案。
“太子尚在襁褓,陛下便受太上皇的差遣在外征戰,一戰就是兩年。太子自小便與陛下相隔,兩年之後陛下還朝,不日又是征戰……太子少時,可說是與陛下父子兩隔,相處實在談不上親密。而娘娘忙於輔佐陛下,也無法脫開身親自教導,太子先時為秦王世子,而後為太子,尊崇的身份也決定了他身邊並沒什麼相合的夥伴。如此一來便知,太子的成長過程中,享盡榮華,卻……缺少關愛,故而,一向敏慧的太子殿下,才會越發乖戾吧。”房玄齡說完,面上卻再無一分忐忑,只是垂首靜待,靜待他愛戴的皇后娘娘,憤怒或者……反省。
長孫皇后望著眼前這個傴僂著背脊的相國大人,心裡有些複雜。按理說太子德行乃是皇家的家務事,外臣斷不敢置喙,然而今日這個憂國憂民的臣子卻拋卻了一貫的謹慎,這般斗膽進言,分毫不顧自己的安危,她這個做皇后的,除了感激還能怎麼對待這個為大唐鞠躬盡瘁的人?
長孫皇后深深一揖,道:“這是哀家和陛下對房大人的謝禮。”待房玄齡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回禮之後,長孫皇后方笑道:“杜家二娘子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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