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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陸依依想仔細看遞過來的紙，上面的字跡卻模糊不清。一把鋼筆接著塞進她的手裡，柳朗冰涼的大手握著她的，筆尖停在紙上。只聽他輕聲誘哄：“簽上名字，你再繼續睡。”

聞到柳朗身上熟悉的清冷味道，陸依依隱隱抗拒哀求：“柳朗，我好累。”

“簽字。”柳朗的態度不掩飾的生硬。

陸依依感到莫名的害怕，不住地蹙眉搖頭。無意中發現段穎川的存在，她看見了希望：“穎川……”懇求幫她擺脫困境。

段穎川搖頭嘆氣：“這麼不溫柔？”她踩著高跟鞋，沒有一點聲音地俯身，“依依，只是一份檔案。你不是拜託柳朗幫你嗎？我們忙了一整天，現在只是需要你一個簽字。乖，很快就結束了。”

陸依依仍舊以搖頭拒絕。母親的意外讓她大受打擊，頭一陣一陣暈。陸依依根本沒法思考，他們為什麼要一直逼她呢？

房間的氣氛沉悶，陸依依幾乎喘不過氣。她苦苦請求，他們仍是不肯罷休的“簽字”。

“依依？”聽到陸依依的哭泣聲，元管家衝了進來，護犢子般擋在她身前。陸依依聽到元管家冷冷地下逐客令：“請二位先出去，我家小姐需要休息。”

兩方沉默的對峙，段穎川忽然笑了一聲。她似乎想通了什麼，露出一抹顛倒眾生的微笑，卻令人不寒而慄。

“你要幹嘛？”元管家萬萬沒想到段穎川會動手，“不要推我，我要留在這…”段穎川並不在意陸依依的“不要”，面帶微笑地一步步推搡著元管家出門外。

“啊！”管家突然的尖叫。陸依依驚呼一聲，她看到元管家滾下了樓梯！

“咚…咚……”重物滾下樓梯聲，還伴著管家痛苦的呻。吟。

陸依依還未反應過來，段穎川拍拍手走進來。好像只是玩了個有趣的小遊戲，段穎川歪頭玩笑般說：“好了，現在不會有人打擾我們的事。”

房子裡迴盪管家的聲音，由微弱的哀嚎到完全消失。段穎川似乎也察覺到。她莞爾一笑無辜攤手，好心建議：“也許該請個新管家。”

陸依依對發生的一切難以置信，段穎川滿不在乎的表情刺痛她的眼。她無力搖著柳朗的手請求，“去看看管家…叫救護車。”

元管家生死未卜，而柳朗只說了兩個字：“簽了。”柳依依怔住了，她甚至不敢看柳朗的表情。

是什麼，改變了她最信任的朋友，連唯一的愛情也是虛假的嗎？柳依依一瞬間萬念俱灰，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定格，充滿誘惑的聲音在陸依依耳邊響起：“仇恨。恨，多麼純粹，毫不摻雜任何虛偽。你看，你的好姐妹的臉上是什麼？”

什麼？陸依依抬頭看段穎川的方向。那雙在笑的睛，是她看不透的深沉。那就是恨嗎？陸依依只感到悲哀，不由得問出口：“你恨我？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陸依依軟弱的人生裡第一次控訴地喊道：“我又做錯了什麼？”

“來吧，不用再忍耐，說出你想說的，去得到你應有的。說吧……”

“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陸依依大聲宣洩出憤怒，說出了深藏在心底最真實的答案。

……

陸依依再次睜開眼，元管家驚喜出聲：“依依，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陸依依任由元管家擦額頭的的冷汗，目光只落在這張鮮活的臉上。她拉住管家要收回的手：“你沒事吧？”

元管家彎了彎泛著皺紋的眼角，鼻子發酸地嗔怪：“還問我？看到你渾身是水地癱在地上，嚇得我魂都要飛走。”她還是抹了抹發紅的眼，疼愛地摸摸陸依依的長髮：“有事千萬別憋在心裡。我出不了主意，說給夫人聽也行。再來一次，我怕我受不住。”

陸依依有些糊塗了：段穎川，她呢？”抓住管家的手加重力氣，帶著她也不知道的複雜心情。

“段小姐？我沒讓她進門啊。依依看見她了？難道是她？”元管家忽然憤怒起來，“她推小姐到水裡去了？”

元管家生氣的模樣與記憶裡重合，那種無助的哀叫回蕩在陸依依腦海。她難受地捂住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依依本以為是一場噩夢。可那些可怕的畫面，不斷在她的腦海浮現。陸依依的眼神既痛苦又迷茫。陌生的憤怒在肆意吞噬她的心臟，陸依依不願相信那是真的。

畢竟…是穎川把她從水裡救出來。不是嗎？

陸依依眉頭鬆開，微微揚起蒼白的微笑。她沒分心想，自己在避免思考、回想他們的接觸。不敢想，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