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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燈罩,上畫著淡雅的墨荷清塘圖。燈具精美無比,只是光線略嫌不足,她小心將籠子取下,看著撲閃撲閃的小火苗,心想這要是換成個燈泡該多好,又美觀又亮堂。
她見燈芯已經開始輕微爆著,便順手拿起擱在一旁的小銀剪伸了過去,不由念起一句“何當共剪西窗燭——呃”不料一剪刀下去,想是剪太長了,火苗一晃,忽的一下滅了,屋子裡瞬間黑洞洞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晚清嘆了口氣,約摸記得那張繡床的位置,便摸摸索索地坐到床沿上,小心翼翼往上一躺,床鋪十分軟和,還有著淡淡清香,她疲累的身子頓覺十分舒服。她閉著眼想著這日子是要怎麼過,躺了才沒多久,便就被勾起了睏意,四肢百骸舒展開來,一點也不想動了。
她扯了一個被角搭在身上,睡著之前,腦子裡不住想:不知這一覺睡起自己是會在哪裡,而楊藍又在哪裡。
☆、6。情靜性雅
卻說楊藍清醒時,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大木床上,房間很大,但屋內除了個木桌木椅幾乎什麼都沒有。她平安活了二十幾年沒想到還能有一回被人敲昏的經歷,很慶幸沒被敲傻或者敲出個高位截癱什麼的。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暗沉沉的也不知是要亮了還是要黑了;她琢磨著難不成自己已經睡了一天了。楊藍爬起來走過去開門,門一開啟便看到一個又高又壯十分精悍的人,三十來歲,粗眉大眼,看樣子似乎正要來推這門似的;門外還一動不動左右分站著兩個守衛。楊藍嚇了一跳,只聽他喝道:“醒了就跟我來!”楊藍糊里糊塗,只好跟著他走。
楊藍站在一間燈火通明的大廳裡,抬頭看了一眼這大個兒,認定他應該就是綁架自己的那個。楊藍冷冷地盯著他,但這人對她的眼神殺傷安之若素,像是在看守她,似乎一點未體會到她的不滿。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從廳內一角轉進來兩人,一男一女。那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一身淡黃衣衫,長相十分甜美純真;男的倒顯得成熟些,著深色武裝,身材高而挺拔,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兩條筆直的劍眉和下面一雙烏黑沉著的眼睛,襯得一張線條硬朗的臉十分冷峻。楊藍先看了一眼;再看一眼,覺得他似乎還是挺英俊了;又認真看了幾秒,不禁默默感嘆了一下好帥……
只見那姑娘嘿嘿一笑,看了她一眼,向邊上的壯漢問道:“孟大哥,這就是那國色天香的美人?我怎麼覺得比傳說中要差一點。”楊藍看她一眼,心想:國色天香?差一點?你太抬舉我了……
那人爽朗笑道:“小姐,我早就守在那兒等著了,錯不了!”
楊藍斜睥他一眼,哀怨而憐憫地想:還錯不了呢,瞧你長得虎虎的就是一誤事的傢伙!
那姑娘又將目光轉向她,脆生生叫了一聲:“慕容雅!”聲音甜甜的,要不是楊藍覺得來者不善,簡直想對她笑一笑。楊藍一愣,想:哦,你們要捉的是慕容雅。好吧,慕容就慕容吧,偏偏還叫個雅字,真是不能再俗了……然後她忙搖頭說:“我不是慕容雅。”
那姑娘一笑,覺得她連說謊話也不會,起碼反應得快點。她說:“你先別急著否認,先見過一個人再說。”
楊藍不知道該怎麼辦,心想見見也不妨。那姑娘笑道:“孟大哥,你去帶那書生過來。”楊藍見孟虎虎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走去。
他不一會兒便又回來,身後有個身影。孟虎虎向邊上一跨,將人影讓了出來。那裡一個男子驀然看過來,楊藍一怔——顯然的她不認識——雖然她承認這人有一種非常儒淡俊雅的氣質,但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讓她見這麼個人。
這男子面貌俊秀溫和,神情從容中稍顯些憂慮,但骨子裡是一種不急不躁文雅淡泊的氣質;一身素色布衣,髮束青巾,想是尋常讀書人的裝扮,乾淨普通的衣服叫他穿出了不少淡雅氣息,有種古典山水畫的味道,瞧著十分順眼。這形象與楊藍意識中的酸書生相去甚遠,她琢磨著,大概腹有詩書氣自華,真正有料的人那氣質真是擋都擋不住。
她看書生之時,書生也在看她。同她一樣,也是一怔,他原本以為自己要見到的是慕容雅,這種情況,自然疑惑,神色微動,卻很明智地沒有說話。
楊藍的腦子飛速轉著,想多半還真讓晚清那廝蒙對了,才子佳人跟這兒私奔呢……如果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姑娘也並不算吃虧。楊藍躊躇了一下,又轉臉看向那甜美小姑娘。小姑娘一笑,道:“怎樣,你沒想到他也會被我拿住嗎;還要不承認?”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
楊藍最不喜這樣的表情,便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