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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自己剛剛救下那個男孩的雙手,突然有一種想要把它們剁掉的衝動。
為什麼明明知道容修不會在意那個孩子的面容還出手?為什麼明明主人的想法才是第一要素,卻還是順應自己內心的聲音救下那個孩子?為什麼只要聽話就可以的他,會在聽到主人的命令後表露出不情願的情緒?
若不是為了試探容修的態度,他怎會如此!?
若不是仗著容修的縱容寵溺,他怎敢如此!?
棲梧抬手捂住眼睛,眼中不住冷冷地對自己的厭惡。
看到了麼?在這具淫|蕩身體裡面的靈魂,和那些借勢上位的卑鄙之人根本區別。然而,當他將手放下,那雙眼睛裡卻已然看不出之前的半分情緒,只有更加堅定的眼神,讓他整個人都傲然得果斷決絕!
容修在任何人都無法看透的馬車裡彷彿透過車簾能夠看到外界的一切,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短暫卻真實存在。誰都不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麼,又或許他什麼都沒有想,只是如此微笑,便也就為此而微笑。
而就在此時,在遠處的清修山莊“落安殿”,容潛照例開啟加急送來的有關容修的報告,看著裡面附帶的畫像微微思索。
畫中的小孩身材瘦小,眼神懦弱,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然五官卻和容潛疼在心尖上的那個人有八分的相似。
容潛執畫卷的手很穩,眉間卻幾不可覺地皺了一皺。他挑眉冷哼一聲:“可惜了這個相貌。”
站在容潛身後的鱗淨聞言微微一笑:“主人是想……”這話沒有說全,但他知道容修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且試試。”容潛將畫卷一丟,畫卷的軸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鱗淨的腳下。只聽容潛淡淡吩咐:“你去張羅一下,世間如此這般的人未必會少。”
鱗淨彎腰,將卷軸撿起卷好放進懷裡,如常應道:“是,主人。”
而畫卷中的主人公蜷在被窩裡,對自己將來的命運一無所知。
他睜大眼睛看著床幃簾帳邊角隱蔽卻難掩華貴的花紋,身體從裡面暖到了四肢。他蹭了蹭被角,很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了,彷彿一切都是在做夢。
突然間小傢伙的鼻子有點酸意,帶著點滿足的委屈在這酸酸的感覺中蔓延開來,讓他的眼角漸漸顯出些溼氣。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便是這張在常人看來沒什麼特別的臉,讓他的生活從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這變化的源頭,則是那個高高在上,卻與他沒有半個銅板關係的傳說中的人物。
容潛——是屬於那個時代的傳說,只要那個時代沒有消失,傳說便一直伴隨著信仰存在。
而那個時候的容修,則是匿藏在信仰之下的影子,看似重要,卻也可有可無……
☆、第二十四章
時間匆匆而過,以容修那般懶散的作風,三年的時間竟也已經穿過了小半個國家,現下到了一個叫做“黎城”的地方。
黎城在二十年前是個很普通的城市,但自從江湖一流高手莫清流在此地定居後,這個地方便熱鬧了起來。
說到莫清流,這是個比較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他少時原是京城大戶人家之子,因族人犯事而受牽連遭了牢獄之災,然在牢中遇一個奇人,不僅讓他重得自由,更是將畢生武學傾囊相授。身為逃犯的莫清流在獲得一身武功之後以化名遊走江湖,其人正氣慷慨,又有過硬的本事,加之其來歷神秘相貌上乘,自然在他所處的那片地區成就了不小的名氣。而他這個人真正為整個江湖所知,卻是在逃犯的身份暴露之後。
莫清流在身份暴露之後不僅沒有被朝廷所派來的官兵追殺,反而赦免了他的罪行,甚至讓那些尚被朝廷控制的親人與之團聚。那時正值異域侵略者來犯,邊關那邊打得天昏地暗,莫清流卻率領了一些武林人士偷偷潛入敵營殺了對方領兵的將軍,燒了軍旗,在朝廷軍隊的掩護下打了一場漂亮的偷襲戰。由此,大多數人都明白了,莫清流此刻的平安怕是用這軍功換來的。
而黎城,正是當時異域侵略者妄圖染指的版圖。莫清流帶著那些跟隨他的武林人士在這兒紮了根,這些年來,從未離開黎城半步。這除了向侵略者施壓外,也有對朝廷投忠的意思。現今二十年過去了,莫清流娶妻生子已不復當年健朗,於三個月前昭告武林欲在臘月初七金盆洗手。
容修,便是為此而來。
這三年,容修身體又長高了不少,雖還不及棲梧卻也不差多少。他依舊懶懶散散地坐在那輛不知道是第幾輛的馬車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