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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他也一直做著類似的工作,但接到命令的時候心裡仍然起了一些微不可覺的波動。影衛十七不知道那種波動是什麼、從何而來,也不想弄明白。他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活得更長一些,即使這條命已經是苟延殘喘下的賞賜。
他繼續以保護之名監視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即使那個孩子從未表現出如正常孩童一般的天性,但影衛十七卻一直覺得自己能有機會看到一個奶娃娃長成一個少年是件難得的經歷。他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和耐心,再去看另一個孩子長大,體會生命的美妙。
他不懼怕死亡,也隨時等待著死亡,但誰也沒有權利去拒絕生存,哪怕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如意。
影衛十七向容潛彙報著容修的一切,他的任務便是查出容修的武功從何而來,又高到了什麼程度。
這個任務沒有什麼危險,卻出乎意料地難以完成。
容修從出生開始機會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容潛的耳目,當然包括他痴呆的三年,只除了那次棲梧拿著鱗淨給的令牌命令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離開。那也是影衛十七這麼多年來離開容修最長的一次時間,而那塊令牌連同□,都是由他轉交給棲梧的,——當然在這件事之前他並不清楚他給棲梧的盒子裡面是什麼。
而那短短的三天,就能讓一個人學會武功?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影衛十七記得,在容修還未走出山莊,鳩棲仍然在他身邊伺候的時候,這位少主的耳目便聰明得不似尋常人。只是那個時候,沒有人會把這個同武功聯絡到一起。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天容修跳下馬車的動作過於流暢迅速,僅憑他聽到了棲梧的呼吸,影衛十七根本不敢肯定他看了十幾年的人原來身懷武功。
沒有人比他們這類人更清楚,習武是多麼需要天賦和勤勞,任何人都沒有可能在一夜之間速成,哪怕是天才、哪怕那人擁有無限好運。
可實際上,事後影衛十七不止一次懷疑過自己的判斷。他從未見過容修練武、也不曾見過他吐納打坐,那位少年一如既往地表現出懶散和隨性,絲毫不像一個會武功的人會有的作風。即便他能看得很遠、聽得比尋常人清楚,即便他的動作輕飄流暢,但他所展現出的僅僅只能說明如此而已,無法讓人做出更深入的探究。
如果這個人不是容修,影衛十七有不下二十種方法能逼迫他使用武功。但他是容修,所以當辦法中的任何一條有危害到他本身的可能性,那麼對影衛十七而言,那都是無法實施的。
因此只能期盼他自己露出馬腳,而就像他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地下隱瞞武功十多年一樣,這同樣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而在此暴露的三年後,影衛十七終於有了一個探知的契機。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見到鳩棲的那張熟悉的面孔,他那個一向冷淡到有些漠然的少主會有那麼一瞬間的失控,儘管那個瞬間很短,也是他唯一能夠完成任務的機會。
如他所料的,容修在看到那張臉的那一刻全身的氣場就變了。而出乎他所料的是,不僅僅是容修,連棲梧周身的氣息都有些莫名的紊亂。
影衛十七立刻警覺起來,他當然不會忘記棲梧是在鳩棲離開一段時間後才到容修身邊的,而且他們分屬暗衛的兩個單位,斷沒有見過的可能。哪怕是任務中的意外相見,也不可能熟知對方的相貌,暗衛和影衛都擅長也習慣了不顯於人前,即使是前暗衛也一樣。
而馬上,他的警覺在看到容修曼妙的步法後化作了驚訝。
腳步間的穿移,每一步踏出的落腳點都似乎充滿了深奧和奇妙的含義。他能夠看清容修所踏出的每一步,那並不難,因為容修的動作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可是他也清楚,哪怕他走出和容修相同的步伐,也不可能產生同樣的效果,那是屬於容修的步法。
然而影衛十七理應感到失望,即便是容修如此出人意料,所展示的都僅僅是步法而已,無論那是多麼精妙。他所要探尋的,容修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有多深厚的內力、這些東西又來自於哪裡,這些依舊沒有答案。
光從步法,根本看不出武學的深淺,更探不出藏在更深處的秘密。他的少主,依舊無懈可擊。
而容潛策劃了很多年的故人相認,同樣的在容修的輕描淡寫中無疾而終。或許這不應該,但影衛十七突然覺得好笑,原來在這位少爺的面前,那個高高在上的主人同自己一樣,無能為力。
這是件能值得驕傲的事情,不是麼?即使這並不符合他的身份,但若只是想想,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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