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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眼睛還是泛了酸。
他也知道她萬般的艱難,有的是人要逼死他,也有得是人要逼死他的妻子和孩子。
“以後不會了。”他保證道。
“好,我知道了。”柳貞吉笑著點頭,等骨瘦如柴的丈夫睡到她的邊,沉沉如睡後,她也不知為何,眼淚沒完沒了地流個不停。
四月到八月,四個月,整整四個月,每一天對她來說,就像過不完的一生一世那樣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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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丞相李相,本名就是姓李名相,從小就有奇才之能,他定康三年當的丞相,現在定康十七年,他當了十四年的大周相爺,他的太農令推行之後,周國更是國泰民安,四方來賀。
而李家,宮中有麗妃,外面,他的三個兒子,娶了七大族中的三家女子為妻,旁支子弟,與七大族九大家中婚配的眾多。
而李相,現在不過五旬之齡,看起來還要活不少年頭。
周容浚在大睡了一覺醒來後,與柳貞吉說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萬家被抄家沒有絲毫冤屈,因萬家確實是主謀,這些年皇帝對他們家的打壓讓他們早對皇帝懷恨在心,而太子確實也是想當皇帝了,另一方面,李家也在其推波助瀾,因這幾年間,他父皇也在逐步消弱李家的影響力,提拔了不少不是李家門生的官員入朝為職,內閣中,七在族九大家的人數也控制在四位以內,李相在朝廷的影響力與定康十二之前相比,一年比一年減弱……
麗妃死了之後,李家已往下滑。
此時,在這幾年間,皇帝也與京中貴族世家女子與科考高中者賜婚——周朝已經有連續幾次,三甲取九成京外子弟,一成才是京中人士。
周文帝取才用才的方式,這幾年也不斷地遭到了朝中官員的議論,上朝的都是京官,他們恨不能其子孫替他們的職位而上,見取才方式還不利於他們,心下對周文帝也是積怨已久。
這也是周文帝必須用法子相互牽制,制衡他們的原因,讓他們想打出不好打,想鬧也不好鬧……
但這不是長期的法子。
李相必須要鏟,就跟當年壓制萬家,現在剷掉萬家一樣。
歷史總是週而復始,老有雷同之處——周容浚與柳貞吉講到要鏟李家的時候,柳王妃補了這一句話。
“現在李家出了個太子妃,路要怎麼走,那就得看他們自己的了,但李相,到此為止。”到了家後,躺下的周容浚覺得四肢都無力彈,說話的聲音也輕,總覺得全身疲憊不堪。
“可惜嗎?”
“可惜什麼?”
“太子還沒坐上三天,屁股還沒熱,到手的鴨子就飛了。”
王妃說得好笑,自個兒就先樂了起來,周容浚抬眼,見她笑得開懷,那灰暗的眼睛因此也有了點光芒,他微笑道,“沒事。”
他得軍權就好。
“那父皇是什麼意思?”
“讓我有仇報仇。”周容浚輕描淡寫,李相是背後要殺他之人,也是他父皇想滅之人,所以,這事還真沒什麼好說的。
他堂而皇之有了軍權,萬事好說。
再則,李相家的孫女婿搶了他的太子之位,由他來跟李相在朝廷上針鋒相對,也再好不過。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們去西北之前,李家要倒,父皇已經定好接替他的人出來了……”周容浚閉了閉眼,又吞了口飯,道,“連罪名都給他定了,只等他兩腿伸給他看。”
“反正得益的,都是皇上。”一直在喂湯給他喝的柳貞吉覺得給這左右都不吃虧的皇帝點一萬個贊都不過份。
周容浚把大體情況與她說過後,又道,“女兒長得很像你。”
柳貞吉看了看睡在他身邊的女兒,輕聲地笑應了一聲。
看著她的笑臉,周容浚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吞下她塞到口裡的飯,輕咳了一聲,問她,“你怎麼知道我沒事?”
“樣子不對,手不對,腳不對,什麼都不對。”柳貞吉笑著摸了下他的手指,道,“我就這麼一摸,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了。”
周容浚又怔然。
“你手繭的厚度,我記著呢,”柳貞吉又塞了一口大大的飯到他嘴裡,微笑道,“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哪個是你哪個不是你?”
外面的光線還沒起,周容浚吃著她做的飯,直到吃完後,他才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會信。”
“嗯……”柳貞吉覺得這個時候,她身為重活一世的穿越人士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