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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太過違心了。我已猜到你今日會提出自請避位,不瞞你說,我也是考慮過順勢應允的。可是,昨晚我對綺雯說起此事,你可知她是如何說的?”
皇后靜靜聽著,眸中閃著點點亮光,似是已猜到了些許。
“她聽後大驚失色地問我,是不是已然下了決心要廢后,等不及聽我解釋,便來急急勸說,讓我決不能順水推舟任你避位。”
說起綺雯,他的神態語氣就不由自主變得柔和,那丫頭看似果斷,有時又顯得過於優柔。與皇后有著多年交情、對其心懷歉疚的是他,可就在他都已動了心順水推舟讓其避位的時候,綺雯卻堅決不答應。
她總說他太善良厚道,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但這難道該算她的缺點麼?他對此是既有責怪,更有寵溺。
“她已經聽我說過了原委,知道她這一回身歷險境,險些殞命,是你出了大力。但她還是堅持說,冤有頭債有主,此事是源瑢一手促成,你也是為人利用,不該擔此重責。她心心念念記著你往日對她的照拂,不但對你沒有半點怨責,甚至還嚴詞威脅我說,若是準了你的上表,廢了你的後位,她不但終生不會接任繼後,還連嬪妃都不願做了。”
綺雯當時看出他已有了廢后之心,是真急了,幾乎要跳起來向他強調,自己決不能鳩佔鵲巢。只因她知道,以往的皇后被廢之後,都是移居別宮出家為道修行終老,即便生活份例與從前相差不多,也是遠比做皇后時要冷清苦悶太多了。
大燕朝有過的幾位廢后無一長命,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便鬱鬱而終。最年輕的一個,死時才二十九歲。
即使一輩子有名無實,做個徒有其表的皇后也遠遠比避位出家要好太多了。
她是一點也沒把這次的責任算在皇后頭上,本就覺得自己獨佔聖寵,已經很對不住皇后了,怎可能還忍心奪其後位?如今的皇后在她眼裡已經是個可憐人,她怎能忍心再任其去過避位出家的苦日子?
到時日日想著幾牆之隔住著一個因為自己而落得悲涼的人,她又怎能過得安穩?
皇帝所秉承的“但求無愧於心”一樣是綺雯的原則信條,她想做他的妻子,想做他的皇后,但決不允許自己做出這等問心有愧的事,決不允許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傷害一個無辜之人的基礎之上。
當時皇帝向她強調:“你不想想這次的事,芝凝雖然秉性仁厚,到底是個凡人,身在其位卻看著你我兩情相悅,心裡總會積聚著不平,誰知將來何時又可能發作上一回?讓她繼續為後,難道還要你日日提防著她?”
他一樣不覺得皇后這次的罪過很重,一樣會覺得就此準其避位是對不起她,但又絕不願為此就讓綺雯以後擔著風險。
他這人說厚道是厚道,但果決起來也足夠果決,絕不拖泥帶水。事到如今,只要能對得起綺雯,對不起其餘任何人他都可以不去在乎。
綺雯卻不覺得這是個難題,只輕鬆一笑:“既然您也說她秉性仁厚,那麼只要我待她方式得當,就不怕她心有不平,對我積怨。您放心,以後便有了機會讓我與她時常相處,我自有辦法與之為善。”
皇帝為她這滿滿的信心感染,也放鬆了些,想來也是,自己是個不善與人交流相處的人,她卻不是,這一回讓皇后怨憤爆發,說到底也是自己溝通不善的結果,若是換了她去應付皇后,說不定真有辦法與之相處和諧。
畢竟,他也清楚皇后還是本性善良的。
自然,這些話他就不會再向皇后轉述了。
皇后聽完他所說,痴痴然說不上話來。若是換做尋常自私的人,此時或許會覺得綺雯是故意彰顯無私,向皇帝賣好,而她卻不會。
她只會覺得愧疚萬分,喃喃道:“這幾日我還只想著自己對不住你,卻未去想,我最最對不住的人,是她。我早該信你的眼光,你看中的人,怎可能那般不堪……”
聽了她這話,皇帝便知道自己想要傳達的意思都已被她領會,也便放下了心。他拈起那張表文來清掃了一眼,轉手丟入了炭盆。
銀絲白炭吐著赤紅髮青的火焰,泥金紙箋好似小獸般躍動一下,立時皺縮成了一團焦炭。
“你清楚我這人只是不會說,不會交心。”皇帝轉回身道,“我早就知悉了你的心意,男女之情發乎於心,本沒什麼好怨責的。這一年多以來我如此待你,其實都不是衝著你,而是因為,我對他的忌諱。”
他微微鎖著劍眉,眸中一片悵然,“其實我知道,這些時日來你一直心中苦悶。我也多次後悔,當初不該聽從父母之命,娶你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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