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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目的達到,他就是該走了。
嶽姑姑忙追上幾步道:“皇上,公主向奴婢再三強調,她是誠意邀您入內稍坐,可不是尊奉您的身份走的過場,要奴婢無論如何也要將您請進去。求您務必賞公主殿下這個臉。”
皇帝都已接過了馬韁繩,聞言頓住動作。王智也在一旁勸說:“爺,好歹去上一趟,聽聽……長公主有何話說。”
皇帝默了片刻,終於還是鬆開了握著馬韁的手。
……
“二哥是否與三哥殊途同歸,也是來找綺雯的?”長公主坐在原處,同樣懶洋洋地斟了一杯茶推給矮几對面的皇帝。
皇帝垂著眼簾,滿面漠然:“不是,我來只為讓源瑢走。”
長公主撇開嘴角哼出一聲冷笑,引得皇帝抬眼看來。幼妹仍然稚氣的小臉上滿是不屑,幾乎是明晃晃地寫著“果然如此”四個大字,看得皇帝滿心迷惑:她這是什麼意思呢?莫非我這反應都被她們猜知,還另有什麼愚昧可笑之處?
長公主自顧自端杯喝茶,挑著眉問:“小妹有一事不明,二哥你一定比三哥更想找到她,可三哥為何來得比你早?”
皇帝重新垂下眼簾:“因為我確實不如他,我比他笨,比他愚昧,比他識人不明,也活該輸給他,落於下風。”
長公主問:“那你可曾後悔過?”
皇帝頹敗無神地輕哂一聲:“這還用問,我都後悔死了。天下若真有後悔藥,我一定下令全都收來吃下。”
長公主忍不住抬袖掩口而笑:“我是說,你可曾為結識了她而後悔,覺得寧可沒有認識過她,寧可當初拒絕了讓她留下?”
皇帝沉默不語。
如果當初沒有留下她,他還會是那個自信為江山社稷沒什麼不可犧牲的有道明君,或許還在日日埋頭於成堆奏擬中間苦熬,雖不見得能贏得過源瑢,至少不會嚐到這般自責苦楚。
沒有開始,就遑論結束,沒有得到,也就無從失去,沒見過光明,也就不覺得黑暗。
但是,這就值得他將幾個月來的經歷全盤否定,去為結識了她而後悔麼?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完全不用想也能得出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琢錦,當初你將她硬推給我的時候,又可曾想到過會有這樣一天?你與源瑢打了那個賭,想讓我與源瑢去搶她,當時你也想不到,如今真會成了我與源瑢都在搶她的局面吧?結果看似正如你所願,最終勝出的人是我,搶到她真心的人是我。其實……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
他蹙緊雙眉,激憤地搖著頭,“事實上,她從一開始就選了我,從未動搖過。我根本不是透過爭取最終勝出,而是……根本無需爭取,從一開始就是穩贏的!可是,我竟然直至今日才看透這一點,竟然這麼久都沒去珍惜過!我是何其遲鈍,何其愚昧!”
自從聽王智報出她的喪訊以來,他還是頭一回宣洩出情緒,眉間凝著深深的沉痛,頹然無神的雙目中隱隱閃著淚光。
長公主完全被鎮住了,相比方才潭王一番傾訴對她的感染,皇帝此時帶給她的就遠不止是感染,而是震撼。
這才是一個付出了真心的人爆發出的力量,無需多少措辭精緻的剖白,便如山崩海嘯,足以震顫人心。
“這許久以來,反倒是源瑢一直在極力爭取她,我不但沒去爭取過,甚至還一次次犯傻推開她,讓她一次又一次受委屈,一次又一次地傷心,直至這一回,連命都差一點沒了。我如此辜負了她的一片真情,傷透了她的心,別說她不願再見我,想來殺我都是應該!我還有何顏面來找她?有何顏面對她糾纏下去?”
他輕推開茶盞,站起身道:“你替我照顧她吧,但凡還有什麼需要我照應的地方,都來與我說。”微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會盡我全力,保證讓她不再受源瑢的滋擾。”
說完便轉身要走。
“二哥。”長公主聲音發顫地叫住他,竭力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澀聲說道,“你真是讓我很失望。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你有你的傲骨,覺得別人給三哥的東西你就不去爭,這沒什麼不對,可如今明知她愛的是你,明知她從沒選過三哥,你竟然還是這麼輕易放棄,這就不是不爭了,而是沒出息!”
一向天真稚氣的幼妹竟口出教訓,皇帝十分意外,回過身看著她。
長公主站在矮几後,手裡輕拈著斗篷的繫帶,義正言辭道:“錯了又如何?錯了就不能改麼?難道知道錯了,就該將錯就錯,而不是該去盡力彌補?我看你是退縮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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