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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只聽到窸窸窣窣地聲音,卻不知葉蒔此時此刻已經整理好了衣服。
“唉。”葉蒔一聲嘆息。
她的嘆息聲在秋白耳中久久迴盪著,秋白忽然覺得自己心痛的不能呼吸,那種疼痛蔓延到五臟六腑,不可抑制,他的呼吸停滯了好半天,許久之後才呼上了這口氣。
秋白曾認為自己沒如何愛如今的葉蒔,即便有情感存在,也是依附在‘持國公主’身上的。
秋白對持國公主的愛恨情仇,此時此刻,無法轉變成對葉蒔的愛。
有些恨,挫骨揚灰不後悔,有些愛,逃不出天網恢恢。
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
這一夜安眠來之不易,當秋白再次醒來時,身邊床鋪已經空無一人。
他忙穿戴整齊,摸索著來到門邊,叫問道:“陳奶奶,蒔兒呢?”
“石姑娘說去集市買點東西啊,他沒跟你說嗎?”陳奶奶看了看馬廄,又道:“石姑娘還借走了老頭子的那匹老馬。”
如秋白預料之中,直至傍晚,葉蒔也沒有再回來,陳家二老張羅著要幫忙找人,秋白攔住了他們,安慰道:“她應該是吃不了這苦,回她父親那去了罷。”
陳家二老相視一番,一同嘆了口氣。
白日青天,馬蹄濺草。
葉蒔對秋白坦白了自己是誰,而秋白也坦白了他對現在的葉蒔沒有情愛之意,她並不是一個瀟灑的人,但她明白一個道理,她與秋白之間,真的有太多太多的隔膜了,柳燕的死,首當其衝。
她看著手腕上繫著的紅色布條,這是從柳燕裙子上撕下的,她永遠也忘不了柳燕沉入水底時的笑顏,葉蒔嘴角勾起一抹笑,回眸望著身後已經遠去的村落,喝馬上路。
葉蒔手裡沒錢,騙了陳家二老的馬,想以後給二老送些銀錢以做補償。
老馬幾乎已經跑不動了,所幸還能走路,一路歇歇停停,打聽了她之前落水的那個城市距離此地多遠。
葉蒔所在的小鎮離那裡已經很遠了,往下一站去,還算近。
餓了就摘點野果子吃,渴了就捧溪邊水飲,困了就在找個避風的地方睡上一會,如此下來,走了三日,終於到了下一座城鎮。
這座城比預想中的大,城門邊賣茶的老丈告訴她,此處距離崇沅,水路十天,旱路十五天。
南葉的初夏蟬鳴鳥叫,這些卻與葉蒔無關。
兜比臉乾淨的葉蒔坐在大樹下乘涼,真是一分錢難死英雄漢,心想著尋個富貴人家下手,摸點度日錢。
茶鋪老丈見她一個姑娘家,免費給她倒了碗粗茶,好心道:“姑娘若是有落腳處就儘快去吧,如今這世道可亂著呢!”
葉蒔道了謝,大口飲茶,閒扯皮地回問了句:“怎麼亂了?”
老丈一拍腿,驚訝道:“你不知道?秋國皇帝駕崩啦,因為沒有子嗣,沈楚兩家鬧得不可開交,打起來啦!”
“秋國皇帝駕崩,是說秋霽麼?”葉蒔凝眉問道。
老丈呵呵一笑:“可不是麼,就是那個短命鬼!”
葉鈞說秋霽在崇沅城呢,沈楚兩家早就不對付,打起來是早晚的事。
葉蒔慢慢一笑,搖頭道:“真不知誰會贏。”
老丈又道:“江湖上最近也風言風語,說我們鈞王竟然是崇沅城主!芙陽郡主是劍意閣主,我的老天爺啊,我們葉國竟出這個了!”老漢豎起大拇指,一副驕傲地模樣。
葉蒔輕快地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一輛剛剛使出城的馬車。
那馬車不簡單,車廂是上好的鐵木,拉車的馬是兩匹燎原火,鬃毛鋥亮,車後沒有隨從,只有一名車伕趕車,這要是不截他,葉蒔心裡都覺得過意不去。
她抱拳對老丈道了謝,扭頭牽了馬上路,不遠不近地跟在馬車後面走。
看馬車軲轆壓出的印來看,馬車裡最多坐了一個人,算上車伕,也就兩人,車伕中等身材,一般個頭,面板黝黑,吆喝馬聲響亮,鞭子揮的準成,應當就是一駕駛技術不錯的車伕。
葉蒔眼看天色將晚,趕緊驅馬小跑了兩步,累的老馬嘴邊直冒白沫。
那車伕毫無防範,就在老馬接近馬車時,葉蒔漂亮地撲向馬車,一腳將車伕踢翻下去,車伕還沒反應過來,哎呦了一聲,滾了一身黃土,還在奔跑的馬受了驚,葉蒔急忙拉過韁繩,待控制好了,又駕車飛奔起來。
馬車快奔,風吹的車簾向車內飄去,葉蒔心道奇怪,馬車裡沒人麼?怎麼都沒反抗?這風一吹,葉蒔順便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