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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的憐惜著她。

話劇那件事出來以後，他一直擔心著。

“我知道那幾天你心情很不好，就想找個機會開導你，起初你還接我的電話，但後來就半天也打不通，我放不下心，就去你學校找你，你同學說有兩天時間都沒有回學校，不知道去了哪裡。”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我思來想去，就報了警，和警察一起找你，等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

趙興壹沒有說下去了。

他還記得，沈釀把自己反鎖在酒店裡洗手間時的場景，她不知道到底是下了多大的狠心，對著自己的手腕豎著割了下去，皮開肉綻，甚至能隱隱約約看見骨頭，滿地都是鮮血，她的頭髮和她的血融在一起，眉頭舒展開來，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一樣。

是不是在高興終於不用見那薄情的父親？

是不是在高興終於聽不見閒言碎語？

趙興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救護車去了醫院，他無法相信，明明前幾天還跟他說話的某個人，這一秒卻正站在死亡邊沿，也許下一刻，就會不在人世。

緊緊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人偶，沒有生息。

趙興壹在她的床邊坐了一夜，跟她說了許多的話，說自己去了哪哪，覺得很好，如果有機會的話就邀請沈釀一起去，只要她願意，說他吃了什麼，如果沈釀能在的話，就全部分給她，說他接了一部電影，雖然是小成本青春製作，但第一次當男主角，如果女主角是沈釀就好了，說了很多，自言自語。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趙興壹低下頭，低下頭笑了笑，目光落在沈釀蒼白的臉頰上，眼角發澀。

伸出手擋在自己眼前，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綠燈亮起來，後面的車子鳴笛催促，將他從以前的回憶裡面喚了回來。

趙興壹踩下了油門，車子開動了起來。

他臉上的表情全部落到了沈釀的眼裡，有些人僅僅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可以看出來他到底在不在乎。

沈釀看著窗外，說道：“我醒來認識的第一個人是你，最放心的也是你，得到最多幫助的還是你，住院的時候，每天來看望我，讓我覺得自己並不孤單，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能夠及時的出現，就像是今天，你大概不知道我看見你的時候，能有多麼高興。今天你在舞臺上說的那些話，我聽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其實並不意外，也許是早就做好準備了吧。”

她笑了笑：“剛剛我想了想，自己對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人們說愛情會讓人癲狂心動無比，但我們的相處卻很平靜，我能輕鬆的和你交談，聊著心事，說著一切，我很喜歡這種感覺，今天聽見你說的話，我想了很多，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但可能比不上你的感情，我認自己不是個好人，缺點一大堆，極其自私，縱使這樣你還可以接受的話……”

沈釀抿著唇，回過頭看向趙興壹，繼續說道：“那麼，我們就在一起處處看吧？”

秋日的天，陽光依舊刺眼，車內的溫度明明不是很高，卻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要炸開一般，想也沒想把車停在了路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趴在了方向盤上。

沉默。

良久，他終於抬起頭，爽朗的笑了起來，捂著額頭，靠在車座上，揚著腦袋，說道：“太好了。”

不知道他笑了多久，最後轉過頭對著沈釀說道：“你能不能掐一下我？用力點，讓我覺得這不是夢。”

沈釀睜著黑白分明的眼，認真的看著趙興壹笑著說道：“真要掐？”

趙興壹微微失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眉毛高興的都像是要飛起來了一般。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活脫脫的像是一個傻帽，卻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沈釀看著他的模樣，搖了搖頭，縱容的望著他。

等到趙興壹冷靜下來，他看向沈釀，只見對方眼底帶著些許調笑，頓時腦袋一熱，耳根和臉頰又是緋紅一片。

事到如今，才覺得不好意思，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沈釀看了看時間，對著趙興壹問道：“你今天下午有工作嗎？”

趙興壹搖了搖頭，因為話劇的事情他拒掉了今天所有的通告。

沈釀揚起唇角，回道：“既然這樣，就把今天當作第一次約會，怎麼樣？”

趙興壹望著沈釀，整個人都驚喜的不得了，連忙回道：“只要你願意，我當然沒問題了。”

沈釀輕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