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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已經封爵,而生母還徘徊在貴人的情況,確實難以服眾。
要知道,皇帝的後宮雖嬪妃眾多,可他也算廣施博愛,偏寵的妃嬪有,但不會出現六宮粉黛無顏色專寵一人的局面。
不言而喻,就眼下對和貴人這般看重,算是逾越了。
不過若是把視線延伸到朝廷,倒也不足為奇。護滿原是鑲黃旗護軍參領,整個家族歸屬鑲黃旗下,充任別旗的官職,不足為奇,可偏偏是正黃旗滿洲副都統。
正黃旗的咽喉要職唯有滿洲都統一職尚是索額圖之子格爾芬擔任,也就是說,如遭逢突變,在京能給太子近身支援的赫舍裡家族,也就是格爾芬了。
然而,皇帝還是不放心。護滿被放在副都統的位置上,顯而易見,倘若格爾芬心存異心,不僅皇帝立刻就能知道,而且護滿還能阻攔格爾芬。如此一來,正黃旗才算是真正擺脫了赫舍裡家族的控制,完全迴歸皇帝手中。
太后雖不是孝莊太皇太后那樣擁有指點江山的氣魄,但她並非耳聾眼瞎地享受榮華富貴。索額圖退下,太子受到的影響不言而喻,皇帝那種自以為是地“太子只需要依靠父皇”的想法純粹夢幻泡影。
或許有些人會以為,東宮的處境搖搖欲墜,可做了將近四十年的皇太后,老人家對此不以為然。
前些日子,她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自己還是坐在寧壽宮主殿的正位上,只不過殿上整齊劃一朝她行禮的人卻稱呼她太皇太后。
夢境醒轉,她還是太后,不自禁打趣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太后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並非她對朝堂的爭權奪勢瞭如指掌,她只是坐在寧壽宮的椅子上,觀察著來給她請安的父子倆。
他們眼裡的情態,在這段時期,竟是如此不同。皇帝過兩年就該步入知天命的年紀,可他卻沒有看事淡然的寧靜,反而惶惶不安。而太子尚有幾年才到三十而立,他卻是縱然萬丈紅塵滾滾,我自有安身立命之所的篤定不移。
和貴人晉位的事情在太后這裡敲定,皇帝吃了顆定心丸,安然離去。
太后凝望著皇帝的背影消失在眼中,暗自喟嘆:皇上呀皇上,你千防萬防索額圖,你不相信太子。可你何曾想到,恰恰就是索額圖與太子站到明處,你反而省了不少事兒。好吧,把他們攆到暗處,你自己站到明處,你且瞧瞧,你可忙得過來。
太后清清嗓子的幹癢,晚霞聞之,急忙上來,“太后,您回裡屋歇會兒,奴婢給您沏盞菊花茶消消火。”
太后把手搭在晚霞的胳膊上,慢慢往後堂而去,“晚霞,明兒皇上出宮後,哀家就病上一小陣兒吧,誰都不見,就見孫媳婦。”
晚霞頭一個反應以為是太子妃。自打太子妃孕吐好轉後,倒是接連幾個月都上寧壽宮來請安,從這個月開始,太后不讓來了,下月就是產期,怕有個閃失。
“太后,太子妃的情況只怕不能侍疾?”
太后覷她一眼,滿滿的嫌棄,“你當哀家老糊塗嗎?前兒才讓弘昰她額涅少走動,今兒我就改口,你當我瞎折騰人玩呢?合著哀家養大的五阿哥,不作數麼?”
晚霞恍然,“是奴婢糊塗,太后您狠狠敲奴婢解解氣。五貝勒是您老人家正經的孫子,五福晉進宮侍疾正合適。”
太后挺直身板,抬高下頜,驕傲地“哼”一聲,“哀家年紀是大了些,可哀家心明眼亮。”
伏低了身子,晚霞連連為自己的笨拙討饒,趕緊調整思路跟上,隨時準備回答有關五福晉的問題,結果聽到的卻是。
“話說回來,哀家有些想弘昰了。”
還真是,皇長孫最近都是三五天才過來一次,晚霞剛要應和,太后轉移了。
“話說回來,老五的福晉怎麼一直沒訊息,哀家可盼著老五家也能出個嫡孫。”
晚霞腦回路立刻扭轉,好吧,又該討論五福晉了,誰知太后接下來的話又變了樣。
“話說回來,和貴人還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還以為和皇上差了好些年紀,怕是說不到一處去,沒想到還挺討皇上喜歡。皇上這是活著活著,又把自己活年輕咯!”
“嘣”,晚霞的思路因為連續急轉彎,宣告繃斷。還好已經去到寢屋裡,專心伺候太后躺下後,晚霞退出,修補她凌亂的思想錯位。
倒是太后閉上眼後,卻沒有立刻入睡,她想到了先帝,還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孝獻皇后董鄂氏。說是獨寵董鄂氏,可先帝也沒耽擱傳宗接代,所以先帝的後宮,還不是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爭搶侍寢機會,生個皇子好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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