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會隔上一兩天就來告知她舅舅的情況。時好時壞的轉折總是讓人提心吊膽,但嫤瑜還是堅定不移地相信,舅舅一定能醒來。
夜色迷茫,雪地路滑,少有下人出來走動,嫤瑜便是堅持要親眼見一回舅舅。徵得尚氏的同意後,扶柳前頭提燈引路,嫤瑜小心行走,終於在舅舅回府後第一次踏進小院看望舅舅。
昏迷了將近三月,修茂的身體十分虛弱,說不出話,就只是眼珠子轉動看看左右,大部分時間還是睡覺。嫤瑜進屋後,輕輕喊了兩聲“舅舅”,見修茂沒反應,便靜靜地坐在修茂床沿的凳子上,扶柳和吉勒在外間候著。
看著舅舅瘦削的臉頰,嫤瑜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那個身手矯健、英姿颯爽的舅舅。離京南下時,舅舅特地見過自己一次,當時的話嫤瑜一直記在心裡。
“小嫤,太子殿下雖是眾星捧月般備受呵護的金貴之軀,但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慾,不必顧慮重重,心態平和地做太子妃。”
“然太子事關國本,你身為太子妃,若是母家不得力,你也會很艱難。舅舅無心出仕,幫不了你什麼,唯有盡力保姐夫平安到家。姐夫回京任職後,從此朝上的位置有他一席之地,你也不至於受委屈。”
如今回想,倒像是舅舅早已預知阿瑪會遭遇危險,他此去竟是生離死別的意味。
“舅舅,我是小嫤,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你快好起來,若是往後我受委屈,我要找誰去,能幫我的就只有舅舅,所以舅舅你一定要好好的。”
每一次睜眼對修茂來說,都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他聽到了嫤瑜的聲音,他也想看一眼嫤瑜,可一時半會兒,他做不到。
那晚河岸邊中箭,他倒在姐夫懷裡,雖全身的力氣也跟隨傷口冒出的鮮血流走,但他的意識還在。他聽到耀格在他身邊大喊大叫,“修茂,絕不是太子殿下,我們隨皇上巡視河工,剛從海口過來。”
姐夫依然在不斷喊著他,可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在他完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聽到的最後的聲音來自太子,“修茂,有種你就給我醒過來,自己去找出幕後主謀,我可不願背這個黑鍋。”
等了好一會兒,修茂的眼皮微微顫動,但嫤瑜卻因門前的聲響扭頭過去,沒有注意到。慶徵衝進屋裡,也沒顧上看一眼舅舅,反是拉住嫤瑜往外走。
就在嫤瑜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修茂緩緩睜開眼,可惜目及之處空空如也。失望與失落漫上眼眸,修茂悵惘迷茫。
慶徵與嫤瑜站到小院中,連扶柳與吉勒都不許靠近,“小妹,我方才要去書房找阿瑪,無意間偷聽到祖父與阿瑪在爭吵。”
當時石文炳的書房門關著,慶徵靠近時,裡頭的石華善父子沒有注意到。慶徵躡手躡腳縮到窗戶下,豎耳傾聽。前言不搭後語聽不到幾句,就慌了手腳,害怕阿瑪發現自己會挨罰,便一溜煙跑出找嫤瑜來了。
“小妹,你知不知道阿瑪中途遇上的劫匪竟然是御前侍衛,還是海青與索額圖兩位大人帶隊,修茂舅舅中箭時,太子殿下就在現場。”
修茂幾乎喪命,石文炳不可能什麼都不解釋,於是他只對家人說路上遭遇水匪,修茂為救自己受傷。事情的真相不明,且又牽涉宮中機密,石文炳自然要隱瞞家人。
一時間,慶徵的話好似牽來一隻蜘蛛,立時就在嫤瑜眼前羅織蛛網,密密麻麻,混亂交錯,直叫嫤瑜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不由自主地,嫤瑜出了修茂的院子,直奔阿瑪的書房而去。
索額圖是太子的叔姥爺,然而卻是他帶人要殺阿瑪。太子就在現場,他也是去殺阿瑪的?想到這,嫤瑜不寒而慄。
才靠近石文炳書房,就見房門開啟,裡頭毫無聲響。上臺階站到門口,嫤瑜輕聲喊著阿瑪,詢問可否進去,想與他說幾句話。不得回應之下,嫤瑜探進步子,踏入書房。
燭火晃動,書房裡一如往常的整潔,只是書案上紙張攤開,筆墨擺著,顯是阿瑪正在寫字時,中途停止。注意到地上扔了兩個紙團字,嫤瑜幫忙撿起,放到桌上。就這麼眼神一掃,紙上的文字閃入嫤瑜眼中。
阿瑪要請旨退婚?為什麼?開啟揉成一團的紙張,都是請旨退婚的說詞,要麼家世卑微,不足以匹配皇家,要麼小女頑劣,不足以高攀太子。
嫤瑜僵立原地,她已經完全找不到北了。好不容易調適心情對太子有了新的期待,沒想到轉眼間就如白日裡隨風的雪花飄散零落。
石文炳送走石華善回到書房,就見著女兒站立自己的書案前發呆,手裡捏著自己扔在地上的紙團,已經開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