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礽不僅要處理朝務,各種大型祭祀也需要他親力親為。大社、大稷、太廟、祭天等等,幾乎每月都有。
這不,夏至,需祭地於方澤,胤礽又啟行往地壇而去。舉行正式的祭祀儀式之前,胤礽需提前在地壇的齋宮開始為期三天的齋戒。齋戒期間,不沾葷腥蔥蒜,不飲酒,不娛樂,不理刑事,不弔祭,不近女人,且還要勤沐浴。
棄胡思亂想,修清心寡慾,待三日後,從齋宮邁步而出時,胤礽胸中唯有對天地的虔誠敬畏。鐘聲鳴響,胤礽登上壇臺,逐一完成迎神、奠玉帛、進組等九個議程要求的正位、各配位、各從位的三跪九叩禮,統共要下跪七十多次,叩頭二百多下,歷時大概一個時辰。
不得不說,這樣的大祀對身體是個很大的考驗。到目前為止,康熙皇帝親詣地壇致祭二十來次,其餘的都是胤礽或是指派親王代祭。
夏日的傍晚,吃過晚飯的嫤瑜漫步於諧儷園中。暑氣仍舊浮動周圍,走走停停的嫤瑜越來越難耐溼熱。以前也未覺得如此怕熱,不過身懷六甲後,隨便動兩下,就是一身熱汗。
不作多想,嫤瑜沿著馨遠堂以西的一曲水灣走去,過虹橋後進入三面環水的濯秀亭。濯秀亭半浸水中,亭周小橋流水,睡蓮溢香,較之馨遠堂,更加涼爽舒適。
隨侍一旁的扶柳趕緊著吩咐人往圍廊坐欄鋪上軟墊,嫤瑜坐下後,稍息片刻,整個人方舒緩許多。
方才見嫤瑜一停步轉身,扶柳就知道主子要過來濯秀亭。這些日子,也唯有此處能讓主子平復下燥熱。不過,扶柳還是為嫤瑜掬著一捧擔憂,眼見主子肚子越來越大,臉蛋卻尖巧了,胳膊腿兒也纖細了。
原本剛邁出擷芳殿外出走動時,養了三個來月的嫤瑜臉蛋圓潤,身形也豐滿許多,靈動的眉目間總蘊含著盈盈笑意。雖說暑熱少了食慾,孕婦也容易多愁善感,但扶柳看得出,這些都不是主因,而是主子有了心事。
嫤瑜的目光停留在睡臥碧波之上的紅粉伊人,漣漪輕微盪漾,可朵朵花容卻麗質妍雅,安詳自若。
亦如扶柳所料,嫤瑜確實滿懷心事。
兩次為太后讀皇帝的來信,嫤瑜間接地得知了父兄的真實情況。頭幾個月,胤礽為了讓她專心養胎,只輕描淡寫告訴她,慶徵隨在富爾祜倫身旁,石華善、石文炳、慶徽、慶德分在頭隊。
孰料,頭隊竟是衝鋒陷陣的前軍部隊。今雖已力挫噶爾丹,皇帝也宣佈將於六月十日內抵京,但頭隊的大部分人馬依舊要繼續追擊逃亡的噶爾丹。除了祖父與慶徵能隨皇帝同回,父親與兩位哥哥回京的日期仍遙遙無期。
眼瞅著下個月額涅就要分娩,自己不能回府陪在額涅身邊,父親也不在府上。這般兩頭惦念,嫤瑜自是憂慮重重。
不止如此,從皇帝兩次來信對胤礽的態度,嫤瑜在成婚一年來,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出這對天家父子的微妙關係。
即便是婚後,嫤瑜還是會覺得胤礽是雲中月,霧中花,模糊又高遠。日常相處下來,嫤瑜也知道胤礽願意讓她靠近,願意讓她更多瞭解胤礽,可有時還是不免察覺到胤礽有一種很敏銳的本能保護欲。當他意識到危險時,就會隱入模糊中,讓人看不清楚他。
而當看到皇帝那一句曲折迂迴的發問時,嫤瑜意識到,對於皇帝面對胤礽監國表現出的模稜兩可、避而不談,何嘗又不是如胤礽那樣具有強烈的自我保護態度。
他們父子倆其實有非常相似的方面,也難怪,一位是當今皇上,一位是未來的皇上,哪怕互為親人,卻也是彼此互相提防。
然而,雖不是如自家祖父與父親,父親與哥哥間的相處簡單幹脆,但這對天家父子也並非一味模糊淡化彼此間的感情。
皇帝再次來信時,一改之前的態度,發自肺腑地表達對胤礽的思念,並索要胤礽的衣物。而胤礽給皇帝回信時,也是真情表達:“伏閱慈旨,得知皇父眷戀兒臣之心,不禁熱淚湧流,難以自已。”隨後,胤礽還親自揀選近期穿過的棉紗袍、夾褂等給皇帝送去。
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
這一回,身處太子妃位置的嫤瑜,透過自己的耳聞目睹,逐漸探悉胤礽與皇帝間矛盾又吸引的關係。嫤瑜看得出胤礽一再放低姿態,避開矛盾,解決問題。不得不說,此番胤礽為人處事的涵養,確實讓嫤瑜對自家夫君生出佩服。
只是,胤礽也即將為人父,他又會如何與自己的孩兒相處呢?
“寶貝,”嫤瑜的雙手撫向凸起的腹部,低頭溫柔地傾述著:“如你是男孩,額涅卻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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