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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玉璽的蹤跡。也正是玉璽不在船上,才讓索額圖、海青、太子乃至皇上都堅定地相信,他們與玉璽失竊毫無關係,純粹是被冤枉了。
踏進龍潭院,修茂一住就是十來天。本與空谷禪師素昧平生,卻因玉璽一事,兩人一老一少有了交集。在此基礎上,淡味清茶、棋佈錯峙間,話題延伸開去,前塵往事、天南地北一通聊敘,十幾天下來,倒還建起了忘年之好。
原先應修茂所託,空谷禪師找人仿製玉璽盒子可是費了好些功夫。如果餘成不死,宮裡沒有發生變故,偷出的真盒子肯定是要瞅準時機換回去。可如今看來,事情的走向已超出預料,仿製的盒子與玉璽必須銷燬。
看著修茂挖坑填埋假玉璽碎片以及焚燒盒子剩餘的灰燼,空谷禪師手裡撥弄著佛珠,嘴裡輕聲念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真真假假,孰是孰非?”
日頭當空,萬里無雲,深山秋風穿林簌簌,人跡罕至,小獸時有出沒。
填平深坑,出了一身汗的修茂拿起水囊,坐下大口補水解渴。
“老禪師,你改名換姓,藏跡隱蹤,可是你手裡捏著別人的把柄?有人想殺你?”
兩隻松鼠一旁的松樹上打鬧爭搶,松果掉落,滾到了空谷的腳邊。空谷拾起松果,掰出松子,遞給了修茂。
“原先伺候在主子爺身邊,也為主子爺辦些隱秘的差事,確是知道一些事情。如今,託你的福,老衲手裡倒真是拿捏著別人的把柄。”
空谷眯上眼迎向穿透林葉的陽光,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當今聖上的把柄。”
修茂嘴裡還品味著松子的清香,聽過空谷的話,愣住。
自從拿到從交泰殿偷出來的玉璽和盒子後,修茂的注意力都在玉璽上。畢竟傳國玉璽刻制於秦朝,經歷數朝,輾轉多位帝王之手,驗證玉璽的真假不是一件易事。不過修茂手裡收集到了秦丞相李斯對玉璽細節的記錄,一一對比之後,修茂大致能確定這枚從清太宗皇帝起至今三代皇帝供奉的玉璽並非秦王朝李斯負責刻制的傳國玉璽,倒像是北宋末年喜好風雅的宋徽宗仿製的十方印璽之一。
因著修茂急於南下會合姐夫,鑑於之前答應過把盒子借給空谷禪師一看,所以離京前,修茂連盒子帶玉璽送到龍潭院,一併交給了空谷禪師。
想起空谷提過那個盒子有夾層,可自己檢查過盒子,嚴絲合縫,完全看不出,修茂恍然驚問:“你動過夾層?你答應過我只是看一看,你不能擅自取出?”
空谷禪師悠然自適,“莫急,老衲只是確認是否有人動過夾層,依舊是原模原樣。看來,能開啟夾層的也就是老衲一人,如是硬來,盒子就會毀於一旦,裡頭的秘密也會被銷燬。老衲不求裡頭的物件,自是不會取出,並未失信於你。”
修茂萬萬沒想到,耗時費力驗證的玉璽不過如此,倒是盒子夾層卻藏有當今聖上的秘密。修茂心潮起伏,一字一句追問,“裡…頭,裝…著…什…麼?”
空谷一顆一顆撥弄手裡的佛珠,“老衲就是因為這個才被追殺,你不怕惹禍上身嗎?”
修茂躍起,心情急迫,“我盜來玉璽,你覺著我還能置身事外?原本我只是想幫姐夫避開死劫,從此漂泊四方,隨性而活。可如今我卻陷身泥潭,不得解脫,我已經毫無選擇。事事指向宮裡,總與皇上脫不了干係,我已經不明不白往鬼門關走了一回,難道還要莫名其妙再死一回?哪怕避不開,好歹也讓我做個明白鬼。”
空谷握緊手裡的佛珠,面朝京城,目光深遠,“是先帝遺詔。當今皇上奉行繼位的詔書並非先帝的意思,先帝彌留之際,湯若望神父覲見,以三阿哥出過天花為由推薦他繼位,先帝並未表態。後神父向先帝直言,上三旗的領侍衛內大臣們都已聽命於孝莊太后,先帝悵然落淚,當晚闔然長逝。”
“先帝屬意誰繼位?”空谷的話令修茂驚駭不已。
兩行清淚滾落空谷眼眶,“那已經不重要了。孝莊太后先利用王爺們的矛盾從中斡旋,把先帝推上位。後又打破祖制,防範親王,改用大臣輔政,把三阿哥扶起。請問,何曾憑過遺詔?”
修茂扶住額頭,長嘆一聲,“說的是,然後再剷除輔臣,助當今皇上坐穩皇位。太皇太后若是男兒身,坐皇位的應該是她。”
空谷回身看向修茂,“老衲說出來心裡倒是痛快了,只是你不要徒增負擔。”
嘴裡喃喃念道一遍經文後,空谷一副置身塵俗的淡然模樣,“修茂,君子在事中,心要超事外。隨難以避免捲入漩渦,但心智超然於外,便可進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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