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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褶皺疊起,折射那些歲月掩去的血流成河。
“鰲拜夠狠,幾乎是殺光了蘇克薩哈家的滿門男丁,好歹蘇克薩哈還是他的兒女親家,卻是半點情面都沒留。順治爺再憎恨多爾袞,可也不曾大面積牽扯正白旗旗下之人,鰲拜則手起刀落,砍殺了一大片無辜。”
索額圖搖搖頭,噓唏不已,若有所思,喃喃有語,“蘇克薩哈家被滅門的那一年好像是康熙六年,修茂似乎就是那年出生。自己的祖父被姥爺誅殺,阿瑪被姥爺斬首,額涅被姥爺逼得上吊自盡,可憐的孩子,能活下來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可是蘇克薩哈家唯一的男丁了。”
胤礽的心提了起來,好似越逃避什麼就來什麼,他還沒做好準備去面對,而索額圖的感嘆就已流水般傾瀉下來,攔都攔不住。
“這孩子如今也不知長成什麼樣了?聽說過的是閒雲野鶴的日子,反正祖蔭的爵位襲著,也餓不著他。”
拍一下腦門,索額圖猛然想起,“瞧我這老糊塗,雖然養育他的姐姐不在了,可他姐夫石文炳一直周全著他,差點把石華善、石文炳這對父子給疏忽了。”
石文炳的名字一從索額圖嘴裡蹦出,胤礽蹙眉閉眼,扶額嘆息。
青山峽谷初見她時,只當她與自己曾經的太子妃相貌相似。直到修茂出現,直到得知她喊修茂舅舅,胤礽喟然。他本不想失約,可上天不讓他投生,而讓他重生,還提前好幾年就讓他們相遇了。
莫非緣分天定,宿命不改?
父皇跟前侍疾的間隙,他會忍不住想起她清麗的小臉,眼梢挑起的青澀銳利,依稀不到十二歲的稚嫩小姑娘。前世與她初次見面是在洞房花燭夜,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霞姿月貌。更為出挑的是,身為太子妃,儀態大方,辦事利落,贊襄得力。後來即便自己被廢被拘禁,被父皇嫌棄斥罵,父皇對她的為人處事依然讚賞有加。
就是這樣一位讓胤礽無可挑剔的賢妻,就是這樣一位與他相濡與沫二十多年的伉儷,卻在臨終前往胤礽的心上掘出一道不容逾越的坎。
那個七夕之夜,星空璀璨,銀河高懸,她提著最後一口氣,胤礽握住她的手,真情流淌,“我欠你一個皇后的鳳座。”
“您是二皇子,妾身是二福晉,這樣就夠了。”她緩緩應聲。
胤礽的心抽緊,“我欠你一個嫡子。”
“緣薄,不必強求。”她淡淡瞭然。
胤礽的手溫柔小心地托住她的臉頰,“來世再做我的妻子,我們無憂無慮、隨性自在地生活吧!”
“二爺,我阿瑪死得冤枉,祖父也去得憋屈,我知道的太晚,我無能為力,我只能默默生受。這輩子,我心上壓迫的痛早已不堪重負。”她顫動嘴角,上氣不接下氣。
胤礽低下頭,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來生,我們不要再相遇了,各自為安吧!”微微說出這些話,她解脫了。
抬頭瞧見她闔目盈出的淚水淌下眼角,胤礽輕輕拭去,“為了我,你受苦了。我答應你,來生,我繞道而行,你只管去追尋你想要的生活吧!”
索額圖沒察覺自己的話語往胤礽身上轟下一記雷電,見胤礽神態略顯疲倦,怔愣發呆,便退出了營帳。
獨留自己,胤礽徹底癱軟下身體仰躺在炕上,雙目直槓槓盯住上方正方形頂氈的一角,調節帳中冷暖、光線強弱的錦帶靜靜地垂著,一動不動。
石文炳不是別人,正是胤礽前世太子妃的阿瑪,是他的岳父。
出生漢軍正白旗的石文炳有一位戰功赫赫的祖父石廷柱。石廷柱曾任兵部尚書,後為漢軍正白旗首任都統,封三等伯爵並少保兼太子太保,並被康熙皇帝列入大清開國勳臣。
順治三年,正白旗旗主、權勢如日中天的攝政王多爾袞為其親弟豫親王多鐸之女指婚,選中的便是石廷柱第三子二等侍衛石華善。當時,多鐸之女封郡主,石華善則封和碩額駙。說起這位郡主,上頭還有一位胞姐,皆出自豫親王嫡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胞姐早一年封郡主下嫁蒙古巴林部齊門臺吉。
順治五年,郡主生下石文炳。然好景不長,第二年郡主便撒手西去,留下尚不足一歲的幼子。
順治十八年,石廷柱去世,年僅十三歲的孫子石文炳越過阿瑪、叔伯承襲了祖父的三等伯爵。康熙皇帝親政後,石文炳任過直隸總兵官、山東登州總兵官、杭州左翼副都統、正白旗漢軍都統。康熙二十八年,赴福建任福州將軍。
康熙二十七年,先是康熙皇帝的舅舅佟國綱上疏,稱佟氏一族本系滿洲,請改入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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