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說完倆人倒是靜默了。曲宴寧今日似有不同,語調裡那種慣有的戲謔都沒有了。宮殿裡倆人互相看著,安靜下來了。
曲宴寧彎下腰,隨意撥弄了一下火盆,屋裡那股暖融融之意更甚了,混著宮殿裡常年點著的香料,那股暖香讓人渾身都酥軟起來。
“你弄那個做什麼,讓奴才來就好了。”
曲宴寧不言語,用手帕擦乾淨了手,就走到了芝夜床邊,坐下。
也許是剛才的活動讓頭髮亂了些,曲宴寧伸出手替芝夜撥弄了一下那亂髮,芝夜更不解了,況且那手上還帶著股木炭的香氣。
“你今天……倒是很不同……”芝夜說道。
曲宴寧平淡一笑,“只是想通了些事情罷了。”
芝夜腦子轉了轉,也不知道他是想通了些什麼,就支吾說道:“想通了,總歸是好事的。”
“嗯。”
接下來,又無話了。
但這樣的靜默卻不讓芝夜覺得難受,彷彿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曲宴寧呆呆看著屋內某處,也許是火盆,身上的溫度卻透過那薄薄的衣衫透了過來。脫去了語言的華麗掩飾,沉靜下來的兩個人才忽然發現了那試圖掩蓋的事實真相。
冷漠,蒼白。
後來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斷斷續續說了幾句話,也許是薑湯裡某位藥作祟,芝夜竟然昏昏沉睡了過去。一覺醒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芝夜醒來,正對著一張臉,在她對面,鼻尖對著鼻尖。濃眉,長睫,鳳眼,芝夜一直知道他的相貌是極好的,卻不知道近看時,是如此的精緻,讓人嫉妒造物者的偏愛。
“你醒了。”曲宴寧說道。
“什麼時辰了?”
“。”
芝夜掙扎著起了身,她和曲宴寧睡在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被子滑落,瞬間涼了許多。雖說倆人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但如今衣衫完好安安靜靜地在床上睡覺的情形卻是沒有。雖然兩人之間仍沒有什麼交流,芝夜卻直覺覺得,倆人之間,有什麼不同了。
而這不同,又是如此的危險。
氣氛凝滯而沉默,芝夜甚至可以聽到門外守衛的宮人窸窸窣窣的瑣碎聲音,午後的斜陽透過窗欞射進殿內,留下菱花般的塊塊光斑,空氣中的微塵也清晰可見。芝夜低著頭,也不知道曲宴寧是不是在看她。
周圍縈繞的是一種溫暖而神聖的檀香,是久已熟悉的味道,讓人覺得安心又舒適。時間一刻一刻地走,門外宮人走動的動靜也漸漸大了起來,床尾堆這幾件揉皺的絲衣,彰顯著主人的隨意。
芝夜坐在床邊,長長的黑髮垂在背後,她的頭髮又多又密,顯得臉特別小,像個孩子,也只有這樣的時刻她才像個孩子,像她的原本。她原來也不過是一個剛滿二十的年輕女子。
“你該走了。”這是芝夜說的唯一一句話。
曲宴寧沉默著沒有說話,今天的他沉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那個驕傲,明快,邪氣又帶著絲絲慵懶隨意的男子。曲宴寧默默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離開了鳳華殿。
曲宴寧離開之後,也許是那門扇沒有關好,芝夜坐在床上,突如其來的一陣大風把門吹開,木頭撞擊的聲音一陣一陣,像是琴聲錚錚,又像是琴聲嗚咽。
芝夜忽然想起,曲宴寧原來也極擅琴,只是從來沒有聽他彈過。
作者有話要說:
☆、15
又過了一個多月,恩科考試結束,新科仕女新鮮出爐。有人歡喜有人憂,中了的,喜氣洋洋,人人稱羨;落了榜的,垂頭痛哭,或者再黯然準備來年再來。
距離決定最終結果的殿試已經過了半個月,考試排名也出來了,曲家三女曲湘寧年紀雖小,但少女天才,奪得榜眼,為人讚歎;一直為眾人雖看好的謝梓華也不負眾望,獲得了榜眼,只是有點憋屈。而讓芝夜心中一直有點彆扭的是,狀元為什麼是她?
若不是閱卷的眾位大學士交口稱讚,一致認定為此卷是榜首,芝夜就要忍不住做一回任性的昏君了。雖然她的確承認,江培風這一篇文章寫得文采超絕,蕩氣迴腸,並且又有許多新妙見解,不乏道理。但是,為什麼偏偏是她?
芝夜有點鬱悶。也許江培風的確是個人才,但是她骨子裡的那種看透一切和自由隨意也不是裝的,這樣的人會甘心為她所用嗎?想起她還曾經救過寒兒這個梗,芝夜心裡更是鬱悶得擰成一坨一坨的。
三月十五,花朝節。此時,也是女皇邀請各位新科仕女赴宴的好時機。屆時,不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