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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奪目。顧懷豐想要撐坐起來,阿秀伸手摁在他肩上,搖了搖頭,勸道:“大人,你身子不好,還是好生歇著吧。”
肩頭傳來一陣冰涼之意,可懷豐卻不覺得冷,反而是熱意滿滿。他頓了頓,道:“阿秀,昨夜多謝了!”嗓音沙啞,低沉悅耳。
阿秀面色發白,笑著應道:“大人,你沒事就好。”
她的笑靨清亮,雖然蒼白,卻掩飾不住的明媚。顧懷豐心念一動,又央道:“阿秀,喚我晚山,可好?總是大人大人的,好生見外。”他語氣低低地,好似哀求。
阿秀一時愣住。這已是第二回了,她張了張口,終低下頭,輕輕喚了一聲“晚山”。
懷豐欣喜。他看著那交疊在一起的纖纖素手,十指青蔥,煞是好看,便很想握上一握。可所謂發乎情,止乎禮,到底是不敢逾距。
一人躺著,一人坐著,就這麼打發了一下午。
顧懷豐這一病,那位貪汙銀子的方大人,就交給其他人查辦。等不過兩日,他初初可以下床勉強走動之時,那樁案子也就差不多稽查清楚。他這個欽差,寫了一紙奏章,呈回了京。
洛水災情不等人,顧不得病體,他帶著阿秀和銀子,還有籌措到的糧草急急忙忙回了安州。王二徹底失去訊息,他們這回,只得重新僱車上路。去時一輛,回時浩浩蕩蕩十餘輛車。
顧懷豐的身子尚未痊癒,他不能久坐,只能躺著休養。途中顛簸,阿秀一路細心照顧,又替他墊了許多軟枕,才使得傷口不再迸裂。懷豐看在眼裡,心中更是感激。他從未受過女子如此貼身的細心照料,此刻,他只覺得旁人都比不上阿秀。
幸得不過三日的路程,便到了安州。懷豐早就派人快馬報信,此時,入城處,一眾官僚等著。
籲的一聲,馬車噠噠停下來。阿秀攙著那人端坐起來,雖習以為常,但懷豐仍是窘迫萬分。他拱手道:“阿秀,有勞了。”
“大人,莫再客氣。”除那一次之後,阿秀仍是喚他大人,只說這樣順口。懷豐也就不再勉強。
阿秀笑著掀開車窗簾子,透過不大的縫隙,就見外頭立著幾個頭戴烏紗、穿著官袍之人。為首那人高大魁梧,生的是相貌堂堂,一身浩然正氣,正是安州知府範晉陽。顧懷豐已經下車,與那幫人互相作揖見禮。看著他們,阿秀簌簌眨了眨眼,竟落下一滴晶瑩淚。
這又是一樁稀罕事,阿秀大驚!
作者有話要說:
☆、子正
顧懷豐與一眾官僚見了禮。因為腿疾之故,他不便久站,眾人就請欽差先行乘車入城,又約在知府衙門內商議後續事宜。懷豐也不客氣,道過謝,請了範晉陽同行。其餘諸位官僚,或乘轎,或騎馬,四下散去。
顧懷豐請範晉陽一道,自然是心焦災民與瘟疫一事,想早些知道近況。待聽聞疫情得以控制,一時間,他心安不少。
兩人並肩而行。到了車前,車把式早就放好了踏腳的墩子,恭候二位上車。顧懷豐卻突然怔住。這車裡還有阿秀在,陌生男女多有不便,她又是個未婚的姑娘家,怎可拋頭露面,連累她名節受損?
思及此處,顧懷豐連忙止住身形,抱歉道:“子正兄,是後面一輛,請。”
範晉陽心知此車內定有什麼不便之處。他雖狐疑,面上卻仍是笑,拱手道:“晚山兄,請。”
二人說話之間,青布車簾被輕輕挑起,鑽出個模樣俏麗的紅裙少女,留著齊眉穗兒,綰著姑娘家的髮髻。檀香漸濃,範晉陽一愣之下,不敢多看,連忙撇開了眼。
顧懷豐頓生尷尬,那張俊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他暗忖,如此一來,剛剛的遮遮掩掩,倒顯得他與阿秀有什麼私情,見不得人似的。
他正欲對一旁的範晉陽解釋,阿秀手握油傘,肩揹包袱,爽利地跳下車來。顧懷豐呆呆一愣,很是不可思議道:“你要走?”他不是沒想過,可依舊覺得來的突然。
阿秀蒼白的面色,此刻,更加的白,遠山微顰,眸中泛紅。她方才只不過是落了一滴淚,對俗世凡人而言,是最尋常不過的事,可對阿秀這樣一個厲鬼而言,那淚,便是千年累積下的思念。
阿秀愈發篤定,她要找的人,就在顧懷豐!她心底歡喜不已,可須臾之後,卻又突然渾身乏力,失了力道,連勉強運氣都不行。
說來說去,只因這突如其來的凝聚千年的淚,耗盡了她所剩不多的心神。再加上前幾日,剜了一味解藥下來。又為了照顧顧懷豐,阿秀一直未得好好調息。所以,此時此刻,她的身子竟像是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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