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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記得數十載,再將我忘了,也就夠了。若是你一直記得,一直尋我,我就是去了也不會安心。所以,我想,那位阿牛他真心疼你,也會這樣想的……”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清雋的容顏在眼中慢慢清晰起來,眸子璀璨如星,如劍芒,阿秀仰面,目不轉睛。她只覺得痴了,醉了。又是那一夜的重複,她的心、她的身軀在他手中,活了過來……是她貪戀著的柔軟。
夜裡,浪濤輕輕拍著,客船搖搖晃晃之間,阿秀陡然睜開眼。
她在翠虛山沉睡過百年,醒來之後,便下意識地忘卻了許多東西,而現在,她終於記起阿牛的模樣!阿秀頭疼欲裂,恍惚間,一道金芒自重重過往中劈來……
她控制不在那種恐懼,不禁大叫一聲。隔壁那人聽見了,趕緊過來。
顧懷豐進屋時,阿秀已經翻倒在地,瑟瑟發抖。他心疼不已,趕緊將她攔腰抱起。冰涼的身子挨著他溫熱的身軀,才止住了顫意。
阿秀緩緩睜開眼,眼前這人面容雖然模糊,但她卻莫名安心。往溫熱的懷裡縮了縮,她問:“是你嗎,紀修?”倏地,阿秀又大驚失色:“紀修,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一停更,就不容易找回感覺,這章糙了點,抱歉抱歉!
☆、卑微
紀修是誰?
阿秀望著眼前的黑暗,撓頭思索半晌,最後搖頭,只說不記得了。
剛才她頭痛欲裂不能自已,可自從顧懷豐來了之後,那種被撕裂的痛便消下去許多,一如和尚做法那一夜。待平靜之後,聽他問起紀修,阿秀便覺得猶如天方夜譚,很是不可思議。努力在腦中搜羅了一圈,她依然記不起任何關於所謂紀修的回憶。
顧懷豐問的時候有點黑臉,現在反倒是哭笑不得了。他擁著她,耐心提醒說:“你似乎與這位紀修很是親暱……”
一想到她先前喚著別人的名字往他懷裡縮、還死死揪著他的衣襟不放手時,顧懷豐心裡便非常不是滋味。原本他以為有一個阿牛佔據著她的心也就夠了,現在居然又冒出來一個人?
顧懷豐洩氣。他忽然想,那個紀修,可是也像他現在這樣,是阿秀千年之間的某段過往?
阿秀聞言,微微顰眉。她反問道:“是麼?”
懷豐不發一言,只是點頭。
阿秀狐疑,“那我怎麼一丁點都記不起來了?”
懷豐心酸,又有些同情他的同道中人——紀修。
也許千年之後,自己就會淪落成阿秀口中另外一個“紀修”,她只記得他的名字,卻忘了他是誰,做過些什麼,又一起經歷過什麼,再可怕一點,她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雖然以上種種,正是顧懷豐傍晚在甲板上對阿秀說的那番真心話。可當現在真正面臨時,當有個先例擺在眼前時,他矛盾了,膽怯了。
這是一種最深處的絕望,又是一種最無望的奢求。
我能記你一輩子,你能記得我多久?
他的一輩子,對她而言很短,但對顧懷豐來說,卻是他能奉獻的所有!
傾其所有,只為了她,為了一個註定不會有結果的女鬼,一個註定要去找其他男人的女人,會不會太可笑了一點?
顧懷豐嘴角上翹,默默苦笑。
夜色深沉,秋風寒涼,先前他情急之下撞開的兩扇門,時不時吱呀一下,卻怎麼都闔不上。
就像人的心,一旦被開啟,就很難再闔上了。
顧懷豐長長一嘆。他從後頭擁著她,下巴尖兒抵在她的肩上。兩鬢廝磨之間,他痴痴問道:“阿秀,你可會忘了我?”
他像是個貪婪的孩子,固執地尋求她心中的一席之地,不斷地證明著他對她曾經重要過。
阿秀未答。
她偏過頭來,正好對上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面璀璨流光暗暗湧動,就像是夏夜天空中常見的那道星河,讓人捨不得移開眼。
那人又緩緩道:“阿秀,你是第一個走進我心裡的女人,我真是不敢想象你有朝一日會忘了我。我能不能收回傍晚的那些話?以後就算你忘了我的模樣,忘了我們之間的過往,也求你千萬別忘記我的名字,可好?”
他何嘗如此低微地哀求過?
阿秀難受的想要流淚,她只能拼命點頭。
他問:“那我是誰?”
“晚山……你是晚山。”
顧懷豐深深被觸動了。
他求了阿秀那麼多回,她都只是固執地稱呼他為大人,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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