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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安排在這個看似尊貴,實際殺機暗湧的位置上,行動不得半點自由不說,上至皇后,下到嬪妃,亦無一不是因為政局的原因選進來,她們看似一個個嬌滴滴或天真爛漫,或媚顏承歡,實則貪婪狡詐,狠辣陰毒,她們要的,不過是在博朕一笑後所能給予的那些東西,而為了這些東西,她們竭盡排斥算計之能事,後宮裡,明裡華麗富貴,暗裡,卻不知道藏了多少殺機,”他長長一嘆,神色間是滿滿的厭惡和倦怠,“朕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住著,實在是……憋悶得很啊!”廣休叨技。
我萬沒料到,他的內心裡竟然藏著這樣的痛苦,原來,這裡的女人們玩的那些把戲,無一不是落在他的眼裡,他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那麼,我呢?我做下的那些事,他必定亦是心裡有數的了,畢竟,在這樣一個染缸裡待著,哪裡還有人能讓自己清白不染。
他的眼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第一次見你,是朕清早兒起來獨自去給母后請安的時候,你一個人在雁心湖上站著,穿一身淺紫的淡裝,頭上並沒有似別的女子那樣簪環滿頭,只有一朵芙蓉花,靜靜的立在頭上,湖上的風一吹,花葉子簌簌的搖顫,你淺紫色的衣袂隨風而舞,竟是極飄逸的,而你很認真的在看著什麼?朕在你背後站了許久,你竟然都不知道,”說到這裡,他邪邪一笑的湊到我的耳邊,吹著我的耳朵低聲道,“只是沒想到,你看起來極安靜極纖弱的樣子,手勁兒卻不小,那一巴掌打的……朕到現在還疼呢。”
我頓時臉紅得像是傍晚時天空的彩霞,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悶悶道,“皇上一身常服,悄不聲兒的站在臣妾身後,繼而……,繼而又……,又動手動腳……臣妾……,臣妾……”
他臉上浮起委屈,“朕真的只是想瞧瞧你在看什麼?哪裡就是動手動腳?”
“皇上……,”那日雁心湖邊,初進宮的我因去向太后請安的途中脫跌了簪子,為防禮數不周,蔣秀回去取新簪子,而我則留在湖邊發呆,不意英宏猛不丁從我身後探過頭來,他一身常服,我又不認得他,是以……給了他一耳光後,將他推進了湖中……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起往事,他頓時心情大好,邊上伺候的宮人早被這一早已來瞬息萬變的變故驚得呆了,此時見英宏時怒時驚,竟然全都面面相覷,不敢有半點兒不妥的樣子露出來,生恐英宏轉而又冷下了臉兒。
他牽著我的手到貴妃塌前坐下,又極輕的道,“你將朕推入水中,自己卻不管不顧的跑了,害得朕狼狽到極點,只得又轉回宮去換衣服,只好說是自己不小心失了足,倒將劉喜給嚇得沒了魂兒,自那以後,就是打死他,他也再不跟讓朕單獨出來了,嗯,朕愈發的沒了自由,凝霜,你說,你該如何彌補朕?”
我的臉此時已經漲得如豬血般紅,手裡將帕子絞來絞去,只是咬著唇不肯說話,然而當年初遇的情景,亦是時常在我的心裡迴轉,深幸自己在那樣的冒犯天顏後,尚能全身而退。
“自從那日以後,朕原本是立意要將你好生處置的,卻苦於不知道你是誰,又不願讓人知道這事兒,竟然也不好打聽,只好忍了,”英宏此時又變得像個記仇的孩子,就差沒有嘟起嘴兒來。
我到底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看一看邊上垂首立著的宮人,我忙拿帕子掩了嘴,嗔道,“皇上……,”英宏像是頗有些感慨,抓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裡,嘆道,“朕開始時亦只當你是和別人並無兩樣兒的,然而那日,你病得極昏沉,一直抓著朕的手不放,哭著叫了要跟朕到天邊兒去,說這宮裡不是人呆的地方,自從那日,朕心裡就軟了,總不願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
他的話很是誠懇真摯,我萬想不到,竟然是我病中無意的一句話,引得他對我如此的垂憐眷顧,心裡喃喃感慨,我只想著要說些什麼,突然他話風一轉,問,“咦,凝霜,那日你……因何會一直說要跟朕去天邊兒去,你……你是想起了誰?”
我猝不及防,頓時腦子裡嗡的一聲,滿室的旖旎風光頓時不見,英宏的臉上依舊帶笑,像是極無意的隨口一句,再輕鬆不過的樣子。
我的手心裡慢慢的,慢慢的沁出了汗,是呵,當時我還很怕他,這樣深情灼熱的話,自然不會是對他說的,那麼,是說給誰的?
我能告訴他,我其實心心念唸的,一直都是表哥麼?我能告訴他,那樣灼熱炙燙的話,乃是說給他以外的一個男人?
然而他就那樣定定的看著我,不容我有絲毫迴避躲閃,我非答不開。強按住心裡的慌亂,我硬著頭皮道,“臣妾當時病著,並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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