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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然後仰著頭看了眼夜空,我問米舒,你說這雨怎麼就這麼能下呢。
有人常說,快樂的日子總是很短暫的,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因為太悲傷,所以那個夜晚才會那麼的漫長,漫長得像是過了一輩子。
漫長得我腦袋開始抽風,一抽風我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站在路召家的門口,然後用力敲打著那鐵製的門。
不出聲,我就只是用力的敲著,兩隻手一起,像是要把那門鑿出一個洞來才甘心。
鐵製的門不僅敲得人手疼,它發出的聲音還特別的刺耳,我耳朵裡是那乒乒乓乓的聲音,腦子裡卻是米舒的話,來來回回的,一直盤旋在那裡。
她說池貝,曾經的三人遊變成二人轉了,現在,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
我更用力的敲著門,不,是捶打,最後直接就恨不得伸出腿去踹。
這個世界真是太灰了,灰得我什麼都看不清,灰的得我不敢帶上任何一個人上路,所以這一次,我打算撇下米舒,我寧願她唱獨角戲,也不願她跟著我唱二人轉。
你知道什麼是失落麼,我想,大抵就是錯過了最後一班車時的心情,也像眼前那敲了許久,就是一點縫也沒有敲開的門。
我很累,可當我終於停下來靠著門休息的時候,那許久未見的人終於將門開啟了,因為慣性的作用,我狠狠地跌在了路召腳邊。
抬頭,四目相對,走道的燈永遠都只是散發著黃色的光暈,卻也我能讓我目睹路召各種神色的變換,從滿臉的警惕,到最後的鬆了了一口氣。
“路召。”我看著他,聲音哽在了喉嚨裡,我看見了他眼底滑落的心疼,也看見了攥緊的指頭,他俯視著我,語氣依舊冰冷,他問我,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冒著雨漫無目的的走,然後就走到了他租住的小公寓。
我沉默著,那樣的問題我是回答不了的。
後來,也許是我的樣子過於狼狽,在路召終於看不過了後最終將我我提進了屋裡。
是的,是提,兩隻手插到我的腋下,然後將我整個人提了起來。
我想,我這輩子都會記得,我最後一次見到路召的時候,他是像拖死狗一樣將我拖進了他的公寓裡。
只是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都是無聲的,我聽到的只有他心跳的聲音,因為他將我拖到一半就連同我一起,一起跌在了地上。
四下寂靜,沉默的只剩下心跳聲。
屋裡沒有開燈,所以整個世界都是黑的,我再沒力氣折騰,就那樣躺在地上,我問他,路召,你會不會想我?
回應我的是沉默,我能感受到躺在我身旁的人,卻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我還是顧自說著,我說路召,我發現我會想你啊,一想你我就難受,一難受我就會睡不著,一睡不著我就會更想你。
我沒有說謊,我承認張技在我心裡有些很重要的地位,可後來我是真的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有些感情,是真的不一樣的。
路召和張技都是被埋藏在地底下的不同的兩壇酒,有一罈我聞過,於是就醉了好久,另一罈我喝過,我好像開始醉了,可我不知道自己會醉多久。
窗戶被關上了,風吹不進來,所窗簾就安靜的垂在那裡,連一個角都沒有被掀起來。
冗長的沉默過後,是路召輕啟唇舌的聲音,寂靜的夜晚,顯得他的聲線愈發的清冷,他說,池貝,我們不適合的,我沒辦法給你安穩。
忽然,我覺得身體猛的一顫,手腳一陣抽搐,還有一種被蟲咬蟻嚼的全身的骨骼肌肉感覺,上一分鐘我還覺得冷,一下分鐘我卻覺得渾身都開始發熱。
夜依舊黑,路召的聲音裡卻多了沉重好,還有不易察覺的悲傷,他說池貝,我是我,好像又不是我,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就是很難受,全身上下都難受,難受得我覺得牙齒在打著顫,那些汗水穿透過毛孔,一層又一層的黏住我的面板,我的腦子一片混沌,路召說話,怎麼和周小沫一樣了呢。
我從來沒對路召說過,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周小沫曾經找過我一次,她臉上依舊是濃妝,依舊愛穿露臍吊帶裝,依舊蹬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咖啡廳裡放著舒緩的音樂,她安靜的扭頭看著窗外,眼裡悲傷那麼明顯,那是第一次,我和她沒有沒有撕打在一起。
都說炮灰是最容易結成聯盟的,因為她們會彼此同情,更懂什麼叫做感同身受,可我和周小沫真的是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