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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下人另送了乾淨的被褥進來,將風荻滾過的墊被換去。
知秋指點著小廝佈置好飯菜,揭了菜餚上的銀蓋,“公子走之前吩咐些菜式,說是姑娘喜歡的,不過公子走得匆忙,未能(看不清)味道, 叫小的問問姑娘,是不是姑娘所想
的味道。如果不是,便吩咐廚房調調。”
白筱見知秋沒有出去的意思,暗自納悶,又不好將他直接拽出去,手中握著那團東西,很是不方便,想藏在她睡的軟榻被褥之下,又怕一會兒小廝進來更換被褥是看到,她可
丟不起這個臉,只得不著聲色的先將那東西塞在了容華枕下,等沒人的時候,再作處理。
坐到桌邊,看著桌上四個精緻的小菜,再加一個櫻桃湯,果然都是自己喜歡的,也不知他是從什麼地方得知她的喜好。
向知秋笑笑道:“很好了,不必再調。”
“姑娘都不曾試過,如何知道很好?”知秋得了容華的吩咐,哪敢馬虎。
白筱拿了筷子輕撥了撥面前的瑤柱和龍茄,連作料都是過去在榮府時所吃一般無二,“容華給你們菜式時,想必將菜譜一併交於廚房的。”
知秋將手中銀蓋交於送膳來的小廝,“姑娘當真是料事如神,果真是如此。”
白筱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南朝宮中大廚,水平且有差的,照著菜譜又怎麼能做不出那等味道?
“姑娘慢用。”知秋見她不再說什麼,知趣的同送膳的小廝退了出去。
白筱等他一走,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愣看著眼前菜餚,雖然是她所喜歡的,卻那有什麼胃口。
容華甚會做人,他和她之間,明擺著是利用與被利用關係。他人雖然離開,卻也不怠慢她。
不過她在民間過了幾年,生活很是簡樸,早不是過去宮中一天到晚無聊到只是研究如何吃喝來打發日子的白筱,這些過場大可不必。
今日又經歷了莫問那件事,又哪裡有心情吃喝。
點了燈,只是望著燈芯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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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荻出了南朝皇宮,神情恍惚,腳尖剛著地,喉間一涼,驚出一身冷汗,一柄青鋼窄劍,劍尖抵著他的咽喉,一來是他心神不寧,全無防備,二來對方是在太快,快得讓他無
法躲避,令他全無招架的便被人所制。
順著泛著冰冷青光的劍身望過去,落入一雙冷寒無情的雙眸,這把劍,這雙眼,他不算陌生,就在早晨之時便差點喪命這把劍下。
苦笑了笑,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初二,也罷將眼一閉,平靜道“動手吧”
突然喉嚨上微微一痛,拿劍並不刺入,劍尖的寒意透過他的肌膚,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如果你暴露他的身份,我會將你碎屍萬斷”
風荻輕笑出聲,一臉的不屑,“一個殺手,有憑什麼與人談情?”他看對方臉色一變,臉上笑意更濃,心裡莫名的有一絲痛快,“聽說‘冷劍閣’的主人對手下
死士私情一事處罰想當嚴厲,可以娶,但不能愛。你如果想她活得久些,也最好離她遠些。”
莫問暗吸一口氣,臉色不變,心裡卻痛得一搐,手中窄劍不由輕輕一顫,在他白皙的頸項上劃出一道血痕,忙收斂心思,冷聲道:“不勞你費心。”
手腕一轉,將長劍背到身後,俊眸微窄,“如果再讓我看見你騷擾她,令她不快,我決不饒你。”
說完背轉身,身子一晃已消失在樹梢之後。
風荻望著隨風輕動的樹梢,抬手抹了頸間血跡,鳳眸燃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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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白筱睡到半夜,夢見莫問拖著她一路逃竄,他一身黑衣盡溼,她著手一摸,滿手的腥紅,心疼的淚流滿面,他抬了手為她拭淚。
這時一柄長劍向她當胸刺來,他將她一把抱住,旋了個身以自己的身子護著她,那柄長劍穿進了他的後心。
她赫然驚醒,正欲睜眼,臉上的觸感卻真實起來,一股她所熟悉的,淡淡的氣息圍繞著她,心裡砰地一聲,不敢再睜開眼,仍自裝睡,眼眶裡湧出的淚卻更多。
過了一會兒,只覺身邊軟榻微微一陷。
她心裡再難平靜,裝作熟睡中翻了個身,臉緊緊壓上為她拭淚的那隻大手,那隻手很暖。
那隻手因她的動作微微一僵,在見她並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