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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簡單都不會,鄭惟汐在心裡冷笑。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對他說。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為…君。”
可惜她音量沒控制好,聲音偏大了一些,老師剛好講完一段,教室裡突然安靜下來,後面的同學吃驚的盯著兩個人。
日落前的陽光從西面的窗戶斜斜照進來,罩在陳省心身上,她看見陳省心臉上掛著與平常不太一樣的笑容,眼睛亮亮的盯著自己,額頭飽滿,眉形很好,鼻樑挺拔,他穿了一件洗的有些褪色的淺米色休閒西裝,居然穿出了中山裝的的味道。鄭惟汐心裡漏跳了半拍,來不及回味是什麼感覺,嚇的重新趴到了桌子上。
後來她想明白了,那是第一次心動的感覺。
第四章
從KTV包廂出來,聚會的人群已經稀稀拉拉散了大半。
夜色濃郁,樹影婆娑。
“你怎麼走?”推旋轉門的時候,鄭惟汐聽到陳省心在一旁問她。
“打車。”
“我送你?”
“不要了。”她低聲回應“不是說好了裝不認識的嘛。”
陳省心揚了揚眉,心想這人變臉變的速度挺快,前一秒還有些久別重逢的故友姿態,下一秒立刻調整進入陌生人模式,他心裡有些不悅“行,路上小心。”轉身去了停車場。
回去的路上,接到徐暖電話。
“省心哥。”聲音清脆。
陳省心把話機的耳線塞上,眼睛盯著眼前的道路,“怎麼了?”
“你忘了呀?”小姑娘聲音帶點嬌嗔“明天週六,不是說好了,明天我去你那兒看書的?你都推了好幾次了。”
還真惦記上了,他調整了一下方向盤,“你要有空,就明天吧。”
徐暖是他老爸朋友徐叔叔的孩子。
那年考研,他考前重感冒,高燒不退,在醫院打了兩天吊瓶。臨考前的上午,他拔掉輸液針頭,晃晃悠悠上了考場。發燒燒到耳鳴,腦子裡蟬音大振,英語聽力全盤放棄。
分數出來的時候,和他預料的不差上下,總分和專業課遙遙領先,可惜英語沒過線,讓他功虧一簣。他就像射擊手馬修埃蒙斯一樣,每次勝利在望的時候,都把子彈射到了空靶上。那一年,鄭惟汐如願考上了R大。
離校前的最後一晚,他在臺燈昏茫茫的光線下收拾行李,不慎將書桌上一摞書碰倒在地,其中一本書裡夾著的照片散落了一地,撿起看時,有一張是辯論賽結束後大夥兒的合影。鄭惟汐垂著一頭長髮,臉上是遠山一般淡淡的笑意。他用剪刀把她的照片從合影裡仔仔細細剪了出來,重新夾進書裡。
之後他在家裡呆了一年,前半年窩在房間裡把所有的複習材料摸得滾瓜爛熟,當年12月份又參加了一次考試,基本發揮正常,過完年之後,收到了學校的面試通知,7月份正式收到了錄取通知。面試結束之後,繼續家裡瞎晃了一陣。無聊的時候陪自己爸殺幾盤圍棋,在某次連贏老爸三盤之後,他家老頭對他說“你徐叔叔最近讓我幫他女兒輔導數學。我下週去省裡出差,你要閒的無聊,不如先幫我代兩堂課。”
徐叔叔的女兒小時候常隨著父母到家裡來做客,在他記憶中是個胖乎乎的丫頭,數學尤其不好,上小學一年級,五以內的加減法還需要掰著手指頭才能算清。這丫頭沒少讓徐叔叔一家費心,在換著花樣把她送進各種培訓班□□一番後,終於發現她鋼琴彈得不錯,於是一路培養下來,一門心思報考藝術類院校。
於是時隔七八年後,他再次見到了徐暖。
他當時還以為老爸隨口一說,沒想到週五晚上,徐暖真的來敲門了。
“阿姨好,省心哥哥好。”徐暖胖丫頭的模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出落成了一個伶俐的苗條姑娘,臉上再也找不到憨憨的神情。
他在客廳的茶几上翻看徐暖帶來的數學試卷,可以說錯得一塌糊塗。
“專業課考過了?”
“對呀。”徐暖找到了自信“我爸找人打聽過了,二試已經過了,4月中旬能出結果。”
“祝賀啊,什麼學校?在哪兒?”
“B市。”徐暖眼睛放著光“唉,省心哥哥,等我考上了,你在B市就能多個照應了。”
他在心裡“切”了一聲,小屁兒孩,誰照應誰啊,嘴上卻說“謝謝。那你這剩下的三個月,要下大力氣用功了,你看看這題錯的。”
徐暖垂下頭。
“小暖”他老媽端著果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