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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卻十分明白一個事實:她喜歡這個少年。
就好像喜歡一朵花、一棵樹,單純的,沒有任何企圖,單純就是想要親近。
第43回
釋然在石墩上坐下來,揭下了斗笠。
“我姓秦,表字爾雅。張先生是我外祖。你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喚我名字。”
爾雅的微笑含有鼓勵的意味。
他一定是把她當成膽小怯弱的小孩子了,怕她拘束,所以才會這麼耐心且細心地給她解釋。
不過,他居然是張先生的外孫,這倒是讓釋然小小地吃了一驚。
她還以為張先生家裡沒什麼人了呢,不然,為什麼在蘆山住了將近三年,從來不見家裡有人來探望。
爾雅的出現,補償了她這兩年的來回奔波的辛苦。
能有這麼一天,哪怕再跑上三兩年,也值了。
“你坐一會兒,我陪外祖父下完這一盤。”
拈起棋子的時候,爾雅不忘安撫她。
釋然點點頭,目光掠向棋枰。
這應該是爾雅帶來的,原木色的棋盤,陶質的黑白棋子。
這是釋然第一次看人下棋,都說認真的人最好看。雖然沒有全神貫注,但是很顯然,黑白子從某種程度上化解了張先生的一身孤高狷狂。
鶉衣霜鬢的他,這會兒瞧上去居然也有了幾分大隱高士的瀟灑,挺順眼的。
爾雅長的不像他,估計是隨了姓秦的那邊吧?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這祖孫倆都相差甚遠。
釋然偷眼爾雅的側面,骨血尚未豐沛的少年,輪廓還不是那麼分明,一味地很溫和。
她在猜,他今年大概有幾歲?十三?十五?卻已經行過冠禮了。
這麼早行過成人禮的,大抵不外乎兩種情況:高門貴胄,或者是詩書世家。
爾雅有可能符合這兩個條件。
釋然回想起了那日追尋張先生下落的幾個人。任憑他們穿的常服再尋常,仍舊掩藏不住那股子骨頭裡散漫出來的貴氣。
有錢人,只能稱富,未必就擔得起“貴氣”二字。清貴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有錢人。
所以,真正稱得上“富貴”二字的,普天下也不是俯拾皆是。認真排起來,並不困難。
富貴人家的孩子成人早,是因為家族的責任感和榮譽感使然。只有成了人,才會有資格談什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才有權利被允許參與各項家族與社會事務。
受到那麼富貴逼人的人的關注,張先生的來歷不簡單,爾雅的背景也不會很單純。
要這麼推斷,爾雅早早成人也就可以理解了。
那麼,婚姻物件也差不多給提上日程了吧?或者,已經有了確定的人選?
不知為什麼,釋然覺得心裡頭像是打翻了醋瓶,一股子酸味兒,自己聞著都難受。
只是可惜得很,此時此刻,她沒辦法從爾雅的表象上,捕捉到這方面的蛛絲馬跡。
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白色了。
一襲素絹白色卷草紋直身,腰間束著豆青色宮絛,上繫著一塊白色蓮型玉佩。
一個半新不舊的菊花紋寶藍荷包,上面並沒有繡什麼花樣子,也沒有裝飾性的穗子,就是簡簡單單一個荷包,卻一點也不難看。好像任何東西,都只能作為陪襯出現,無法奪取他的光華。
微微卷著袖子,玉腕素手,十指修長如筍。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並不見討人嫌的長指甲。
釋然不覺就看呆了,心想也只有這雙手,才配得上這個人。
哦,不對,應該是,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有這樣一雙手。
她不覺地瞄向自己落在膝上的雙手,跟雞爪子沒啥太大差別。
她不禁心生懊惱,心想,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這些事兒呢?姨娘和大姐她們,總是要求她像個女孩子樣兒,她還嫌她們囉嗦。
現在看來,她們才是正常的人,也比她懂的多。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哪怕臨陣抱佛腳,也好過什麼準備都不做。
她自嘲地抽抽鼻子,然後嗅到一縷清苦的藥香,確認是從爾雅的身上沁出來的。
她一下子就想起端午節所見的那幾個藥包了。
那樣清麗的字跡,應該就是爾雅留的。
這麼說來,她跟他竟是錯過了一次?
“死都死定了,看不出來?不服氣?”
張先生的不耐,打斷了釋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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