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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釋言,作為三房唯一的兒子,自然被爹孃寄予了厚望。只是現在還小,要長圓、長方,還得慢慢看。
最最奇怪的大概就是這二姑娘了。在楊家釋字輩的所有孩子中,這可真是個異類,不上不下、不長不短、不冷不熱、不聲不響。
還有——
不倫不類。
張先生搖搖頭。他想從記憶中,對釋然的輪廓做出一個大概的描述,卻發現這孩子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淺淡。
她是個女孩兒沒錯,但是,經過去年那驚世駭俗的一撞,現在在鎮子上,她已經變成了“拼命四郎”。
都說她比男孩子還野蠻。有閨女的人家教育自己的女兒,就愛拿她來做反面教材。
她的一舉一動都跟時下的女孩子不同,就沒見過她戴過花或愛慕過漂亮衣裳。反倒是一味地喜歡舞刀弄棒、上樹跳井。
不聲不響不代表膽子小。
那麼地淘氣,想必身上的疤痕不會少。
張先生眯起眼,使勁地想象那孩子的長相,眼前卻只有一個大大的空頂帽,一層短短的白紗飄啊飄的,恰好遮住了面目。
她能看得清別人,別人卻看不到她。
才七八歲的孩子,從外形上看,卻是很難分辨出男女。在穿著上,她一向隨意。釋懷的衫子穿在她身上明顯有些大,鬆鬆垮垮的,越發顯得她人很瘦小。也幾乎不大穿裙子,褲管扎得緊緊地,那雙天足就格外地刺眼。
這麼大的女孩子,有幾個是沒有纏腳的?現在不纏,後頭知曉人事兒了再纏,就算是拿一堆好吃的哄騙,只怕也不會釋懷。
“怪胎,怪胎……”
張先生頗感頭疼地自言自語,怎麼甩都甩不開那個“英姿颯爽”的釋然:別的女孩子,都隨身攜帶著針線包荷包,她倒好,瞧瞧,腰上彆著、掛著的都是些啥?豬皮鞘裡,是白花花的匕首;豬皮囊裡,是精神抖擻的竹箭;粗麻布斜挎包裡,絕對沒有女孩子該有的東西。
這可不是瞎猜的,他可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檢查過她的包。
他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他知道,釋然也曾揹著他,翻看他架子上的書。
來而不往非禮也。
“少年佳節倍多情,老去誰知感慨生。不效艾符趨習俗,但祈蒲酒話昇平。鬢絲日日添白頭,榴錦年年照眼明。千載賢愚同瞬息,幾人湮沒幾垂名……”
三房的艱苦怕還要持續下去。要想把孩子們教養出息,陶氏,還有的苦吃啊。
第14回
趕在晚飯前,釋然回到了家。
遠遠瞧見門前人影幢幢,陶氏和桂月都在門首,三個衣衫襤褸的半大小子,一人捧著一個豆腐皮粉絲大包子,吃得頭不抬、眼不睜。
桂月手中端著一碗菜湯,一迭聲地提醒著:“慢點兒,慢點兒,沒人跟你搶。”
陶氏正跟幾個農作歸來的街坊說話兒。
說起這三乞丐,在鎮子上流浪了也有些日子了。三都是男孩兒,大約十一二歲,一個身上還長瘡,稍稍靠近了,就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起先,大家還擔心他倆會偷雞摸狗為亂一方,少不得見了就要罵幾句、恫嚇幾聲。
後來發現,除了有些滑頭貧嘴,這仨孩子手腳竟還算乾淨。
等那三個孩子吃喝完了,陶氏跟街坊的閒聊也暫告一段落。那倆乞丐給陶氏和桂月磕了個響頭,訓練有素地說:“小人願三娘、月姨娘青春永駐長生不老,願三大爺家紅紅火火財源滾滾。”
陶氏忍不住笑罵:“油嘴滑舌的,不是好東西!”
桂月是個喜歡聽好話的:“承你們的吉言。你家楊三老爺要真是發達了,姨娘天天管你們飯吃。”
“要能有飯吃有地方住,小人們願意給三娘三老爺當牛做馬!”
“行了行了。”陶氏揮揮手,那三小子便一溜煙往西而去。
入夜後,鎮上的巡邏很嚴密。一個打更的,一個巡夜的,會走遍大街小巷。
在一些僻靜的小巷裡,都建有高大的柵欄,朝開暮閉,以防不測。
基本上沒有什麼空置房,初七他們想要在鎮子裡混上一晚,幾乎很難。
陶氏估摸著,他們有可能是去荒置的看瓜棚了。
手搭涼棚看看西邊的晚霞,陶氏不禁喃喃:“二嫚怎麼還不回來?”
“快了吧?”桂月隨口應著,扶了她的手臂一同進了院子。
盞茶工夫,釋然慢吞吞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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