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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杯子碰了一下,接著一飲而盡。
她只是淺嘗輒止,並不多喝。在他旁邊吃了點東西,總算是填飽了肚子。
趙汶起初沉默著,似乎和她沒有什麼話題。不過到後來,一壺酒下了肚,他的臉上總算有了點表情,主動說道:“兄兄似乎又想西征了,這幾日來,和我哥一起,接連召見了好幾個將領密談,今天還去城郊閱了兵。估計要不了幾天,就得派我哥回去籌措糧草軍械了。”
牧雲看著他手指和手掌上的老繭,還有幾處不顯眼的細小傷口,就猜他出去練武了。這些年來,他雖然幾次去邊防歷練,學習用兵佈陣之道,卻從來沒有在軍中任職,更沒有真正出徵上陣過。
她猜測著問道:“你是不是準備隨你父王出征?”
趙汶盯著杯中的酒漿,沉默片刻,苦笑道:“誰知道,估計機會不大。他眼裡,只有我大哥。可大哥又不會上陣殺敵,為什麼不給我一個為國建功的機會呢?”
見他如此抱怨,牧雲不免有些同情。的確,趙雍眼中的繼承人只有趙源一個,趙汶要是不想碌碌無為一輩子,唯一的途徑就是為國征戰。不過,看起來似乎他並不信任這個二兒子。
“你不要多心,你父王手下猛將如雲,獨當一面的大將也不缺,之所以不叫你上陣,多半是怕你有什麼損傷吧。”她勸慰道。
他將杯子裡的酒再次喝乾,放下,以手支額,惆悵良久。然後,幽幽道:“今天這件事,你來說說,我做的對不對。”
“什麼事,你說吧。”
趙汶將下午的經歷跟她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講述了一遍。
原來,趙雍叫齊了從趙源到趙演一共六個年長的兒子,給他們各領一支百餘人的兵馬,分別從各處城門出城。自己則暗地裡派出幾員大將,帶領甲士埋伏在城外,等他們經過時,就突然殺出襲擊。
結果這幾路人馬遭遇襲擊之後,人人都大吃一驚,不得不硬著頭皮迎戰,因為完全沒有經驗,各自敗落,著實丟了顏面。有的乾脆打不過掉頭就逃回了城裡,還沒來得及關閉城門,就被追兵尾隨其後掩殺進來,折損不小。
唯獨趙汶這一路例外。他見到伏兵,立即指揮部下從容迎戰。他本人則提刀和對方首領廝殺了幾十個回合。到後來,他發現對方似乎不盡全力,感覺有詐,於是喝問對方來歷。
結果這名首領揭下頭盔(注:北朝兜鍪大多配以鐵護面,不摘下無法看清相貌),他一看,居然是趙雍麾下大將彭樂。
彭樂老實承認說,是齊王派他來試探幾位郎君膽略的。趙汶不相信,為了防止有詐,直接抓了彭樂,綁縛得結結實實,獻給趙雍。
回到校場,他看到幾個兄弟都狼狽不堪地跪在座下被趙雍訓斥膽小,方才確認這真的是一場試驗。
“……兄兄當著眾多將領的面讚許了我,說這麼多兒子裡,我最有出息,沒給他丟臉。還說,我的膽識勝過他當年……”趙汶說到這裡,瞥了牧雲一眼。
牧雲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如果趙汶沒有說謊的話,趙源還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痴長了二十多歲,還不如一貫被他嘲諷鄙視的弟弟有膽子。免不了地,她開始替他害臊了。
“呃……真有這等事?”
“當然是真的,我何必騙你。不信的話,你回頭問問那幾個臨陣脫逃的傢伙就知道了。”
她沒有從趙汶的眼睛裡看出半點說謊的跡象,心中隱隱約約地生出失望的情緒來。不過,她仍然追問了一句:“那你哥呢,他是打敗了,還是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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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反目 。。。
牧雲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看來他多半是掉頭就跑,甚至是看著伏兵們氣勢洶洶地殺出,先是面如土色,然後很沒面子地抱頭鼠竄了。可問題是,堂堂齊王世子,魏國大將軍,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丟盔卸甲,倉皇逃跑,這該是怎樣一個滑稽場景呢?
其實完全沒必要對此如何吃驚了,看他那雙書卷氣濃厚的手就知道了,如果叫他持刀握弓,反而很不協調了。聽趙汶的說法,他從小就很善於逃跑,因為他經常在市井中廝混討生活,譬如偷點東西被失主追打,就需要練成一套高超的腳底抹油功夫,否則遲早要一命嗚呼的。然而,比起砍人的功夫,他顯然就比不得習武多年的弟弟了。
五歲那一年,她還是燕國公主的時候,曾經微服去市井中游玩過,親眼看到那些衣衫襤褸,面有菜色的孩子是如何趴在地上,在灰土裡一粒粒撿糧食的;也看到過他們被凶神惡煞的小吏用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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