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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又好看,一點架子也沒有,又愛笑。您這麼好的人,我怎麼會怕?”
“是嗎?”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嘆道:“我那弟弟小時候從來不怕我,很喜歡親近我。可他越長越大,卻越來越怕我,每次見到我,都怯怯的,好像我很嚇人似的。”
“怎麼會呢,難道您對他不好?”
“是啊,我對他不好,所以他越來越怕我,越來越疏遠我了。”
他抬頭仰望著夜幕中的那一彎月牙,新月如鉤,彷彿悄悄地勾起了他藏在心底的塵封記憶,刺痛了他的心,惹得他眼眶裡澀澀的,好像進了沙子一樣難過。
小相願有點不相信,繼續問道:“是因為您不喜歡他,才對他不好?”
他嘴角的笑容,異常苦澀了。不過,他敘述時的口吻,還是很平靜的,和平日裡沒有什麼兩樣:
“小時候,我和你一樣,兄兄不在,我們兄妹幾個就靠家家一人養著,日子過得清苦。一個月能吃上一兩次肉,就很不錯了。弟弟比我小六歲,斷奶之後,但凡有點好吃的,都要給他吃,我看著他什麼都不用幹就能吃好的,很嫉妒。
他長得黑,不好看,每次我帶著他出去玩,鄰里的小夥伴就用很奇怪的眼神圍觀我們,走在路上,路人都要回頭瞧兩眼。那些小孩經常圍著我們起鬨,罵他是個醜八怪,肯定是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野種,根本不是我弟弟。因為帶著他,那些小夥伴都不願意跟我玩。我氣得不行,預謀了很久,終於趁著母親出門好幾天的機會,走了很遠很遠的山路,把他扔在一個偏僻的山溝裡了。”
說到這裡,他感到喉嚨裡漸漸發緊,好像有什麼東西梗住了一樣,連呼吸都不那麼順暢了,說話很困難,不得不停頓了。
孩子等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後來呢,他怎麼回來的?”
趙源咳嗽了兩聲,感覺稍微好一點了,這才接上了剛才的話,“他那時候才兩歲多,自己肯定找不回來。我回家之後,妹妹問他哪裡去了,我騙她說,讓鄰居家的小孩帶出去玩了。半夜裡,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裡想著他睜著一雙黑亮亮的眼睛,喚我‘哥哥’時的模樣;我喂他吃好吃的,他就衝我咯咯笑,還留下一點點,舉到我嘴邊,叫我也吃……
我越想越後悔,半夜裡爬起來,點了火把回去找。走到後半夜找到那裡,卻空空蕩蕩不見人。我以為他給狼叼走了,急壞了,一路喊著他,喉嚨都喊啞了。等到天亮了,還沒找到他,我哭得不行。
後來,我突然聽見山坡下面的草窠子裡有小孩在哭,趕忙跑過去,一看真的是他。原來他找不到我,又走錯了方向,不小心從坡上滾了下來,颳得手上臉上都是傷,哭累了,就睡著了。當時,他一見到我,就哇哇大哭,抱著我的脖子,再也不肯鬆手了,一個勁兒地喊,‘哥哥不要我了,哥哥不要我了!’在我背上哭了一路,我肩頭的衣裳都溼透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後面一句話很艱難地說了出來,“我對他說,他是我弟弟,一輩子都是,我再也不會扔下他了。”
214
214、慶功宴 。。。
八月初五日,下午。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午後的陽光灑落在漳河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好似數不清的碎金在隨波瀲灩,涼爽的清風拂動著垂柳的柔弱枝條,綠樹茵茵,風景怡人。這一年的天氣格外熱,即使到初秋,樹葉也沒有如往年這樣的時候一樣開始泛黃。
趙汶身著朝服,和在京的文武百官在這裡已經等候了將近兩個時辰。表面上看起來,隊伍頗為齊整,實際上,眾人在等待的時間裡並沒有枯站著,而是在各自竊竊私語。
他不刻意試圖探聽這些人議論的內容,因為他心中早已有數。趙源此次凱旋歸朝之前,並沒有按照慣例先去晉陽安頓軍務,反而直接走水路東進,徑自來了鄴城,看來,準備改朝換代的決心已經下定,至於日期,應該就在這一兩個月了。
在人們看來,趙源的篡逆之心,早已路人皆知。前兩年內憂外患,侯景,南梁,西魏一齊發難,他無暇顧及篡位大事。如今,這三方勢力都被他逐一平定下去。加之連年來的風調雨順,商業繁榮,政治清明,即使長期對外用兵,東魏的國勢也仍舊達到了遷都以來的最高點,而晉陽霸府的聲威,也日臻頂峰。如今萬事俱備,結束元氏王朝,只不過是一蹴而就的易事。
在這種即將發生大事的氣氛中,沒有一個人能夠置身事外。此時,站隊問題變得格外敏感起來。以前左右搖擺,兩面討好的人,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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