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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咽咽起來。旁邊嚇呆了的另一個侍女總算反應過來,上前為她整理衣裙。
牧雲從浴桶裡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俯身下來,為她擦拭著不斷湧出的眼淚,“沒事了,他走了,不要怕。”
“夫人,夫人……剛才郎主的樣子,好嚇人……奴婢,奴婢實在……”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傾訴著。
“別哭了,回去好好休養休養。若實在怕了,以後安排你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就是。”
“嗯……”
牧雲無聲了嘆了口氣,然後對另一名侍女吩咐道:“把她扶回去,找人看看傷了沒有,痊癒之前暫時不用伺候了。”
侍女應諾之後,將同伴攙扶起來,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室內只剩下牧雲一個人,她默默地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思忖良久,眼中漸漸閃現了極罕見的陰沉之色,冷若冰霜。
……
三天後,趙汶出現在鄴城城郊的東山,他來到行宮外一處毗鄰山池的水榭中,等候接下來和趙源的聚宴。
這是一次小範圍的飲宴,參與者不是趙源的心腹親信,就是他頗為器重的漢臣。落座之後,他的目光在席間巡視一圈,默默地點了一下人數,目前連他算在內,也只有八人。其餘七人分別是崔暹、崔季舒、趙彥深、陳元康、楊愔、宋遊道、魏收。
眾人和他見禮之後,重新坐好,等待趙源的到來。在這個間隙裡,他們在一起談笑風生地聊著當下的朝局和各種趣聞,並不理會坐在一邊的趙汶,也絲毫沒有讓他參與進來的意思。
趙汶知道這些人一貫拿他當木訥愚鈍的傻子,嘴巴上不說,可鄙夷不屑的態度還是免不了會透露出來的。他早已習慣這樣的待遇,並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坐在旁邊聽他們聊天。
他們在聊的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一樁令人膽戰心驚的事情——侯景佔據建業之後,派人送信給趙源,請求趙源將他留在鄴城的妻兒家眷還給他。趙源收信拆閱之後,不但沒有將他的家眷送還,反而將他的妻妾沒入宮掖,將他的大兒子剝去臉皮,扔進大鍋裡活活烹殺。至於剩下的四個小兒子,則悉數閹割,扔進大牢。
眾人親歷這一幕後,個個嚇得面如土色,兩腿打顫。直到現在議論起此事,也免不了心有餘悸。
趙汶在旁邊一言不發地聽著,倒也沒有半點畏懼。他只是有些疑惑和意外,想不到哥哥的手段也可以這般狠毒,從侯景作亂到現在,兩年間一直隱忍不發,裝作一副很有風度,仁慈寬容的模樣,不殺侯景家眷。眼下侯景的利用價值剩餘無幾,方才使出這等手段來殘忍報復。這讓他在意外之餘,也隱隱有些顧忌了。
萬一謀事不成反而事發,那麼他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趙源會不會把對外人和仇敵的心狠手辣,施加在他身上?他現在不敢肯定了。他只知道,他即將作出的是一場絕無退路的豪賭,贏了則擁有一切,輸了,也許會比這個更慘。
這時候,崔暹為了緩和眼下的緊張氣氛,很快轉移了話題,他笑呵呵地說道:“諸位可知,祖孝徵昨天被大王行杖四十,打得皮開肉綻,到現在都爬不起身呢。”
眾人詫異了,“哦,這是為何?他如何觸怒了大王?”
崔暹的笑容裡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祖孝徵喜好賭錢,又好做樑上君子,經常來個順手牽羊之類的,我等早已知曉,倒也不足為奇。可他最近的膽子越發大了,居然將大王最為珍視的《華林遍略》偷出了兩卷,賣了不少錢,跑去賭博,輸了個精光。大王剛剛回京就發現此事,派人將他抓來,結結實實地打了四十板子,又派人追查那兩卷書的下落,鬧得人仰馬翻,好不熱鬧。”
話音剛落,立即引起了鬨堂大笑,大行臺參軍祖珽雖才華橫溢,卻喜好賭博和小偷小摸,眼下居然藉著職務便利偷到齊王府中去了,太歲頭上動土,實在可笑。
剛剛回京的宋道遊對京城的事情不熟悉,他疑惑著問道:“此書甚是貴重,又藏於南梁臺城之中,並不外傳,大王一直求索不得,甚為在意,卻不知如何獲得了?”
崔暹回答:“這又是一樁趣事了——年初時臺城陷落,太子蕭綜一怒之下火燒書閣,大半藏書經文都付之一炬。有部分未曾焚燬,就此流出。有州客將此書攜至京城,想將它賣與大王。誰知大王偽稱借閱一晚,背地裡召了二十多人連夜抄寫完畢。等到第二天,將此書奉還,說,‘用不著了’,那州客頓時傻眼了。”
眾人又是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大王富有四海,此書既為大王珍愛之物,就算價值千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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