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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對自己說,不過就是把師兄的說法再確認了一遍而已。而展澤誠坐在對面,也失去了以往的鋒銳,如同失去了驕傲的劍客。
她看著他半晌,忽然傾身去夠茶几上的杯子。茶藝師走前剛剛換上紅茶,此刻涼了大半,洛遙很隨便的喝了一口,放開杯子,隔了桌子,去握住他的手,展顏一笑:“我知道了。其實師兄已經告訴我了。”她慢慢握緊他的手,“我沒怪你,你已經盡力了。”
她很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他只沉沉的看著她,彷彿很深的海底,暗流湧動。
她站起來,想要放開他的手,可是他的動作更快——已經先她一步,攥著她的手,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
兩人之間隔了一張茶几,而展澤誠的站起來的一瞬間,因為碰到桌腳,桌上的茶具嘩啦的散落下來。他就這麼抱著她,很用力,嘴唇幾乎壓在她的耳側,緩聲說:“我不知道會這樣……”
聲音還帶著一些恍惚的吧……洛遙甚至聽出了一絲軟弱。她疑惑的抬頭,可他側過了臉,並不願讓她看見表情。
馬路對面就是醫院霜白色的大樓。他們在茶室門口告別,他看著她走過去,那幅畫面清晰得叫人難以置信,甚至看得見她的纖長的髮尾被風捲起。他還記得她長髮的觸感,柔軟輕盈,可是天色陰霾,這一眼望出去,只有黑色的蕭索。
洛遙走到病房外,又看了一眼房門,以為自己走錯了。恰好護士端著藥水走進來,被她一把拖住:“這一床的病人去哪了?”
護士皺了皺眉:“病人出去了,還說有什麼責任自己會負責。我們勸了很久都沒用。”
洛遙緊張起來,打老師的電話。震動的聲音卻從病床上傳來,她默默的走過去,在枕邊找到了老師的手機。
此刻她還能做什麼?其實在和展澤誠告別的時候,她就知道,接下去自己要做的事,如果不會傷害他,至少也會叫他難堪。她知道他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他給自己的擁抱。他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會給自己最大程度的諒解。可在自己心底,那些諒解,實在蒼白的可笑。因為終歸,心底還是失落的。她信賴過他,因為她愛他,以為他無所不能。
或許事件真的超出了他可以掌控的範圍,她不想怪他。洛遙輕輕的握拳,連重病纏身的老師都沒有放棄,她怎麼會輕易的就這麼認輸?
喻老師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回來,她捧著很多資料,臉色白得可怕,看上去幾乎搖搖欲墜。洛遙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老師,你去哪裡了?”
她笑了笑:“我回家整理了些資料,身體沒事。”
洛遙檢視著《文物保護法》和《文島市文物保護條例》,忽然聽見老師在叫自己的名字,她的手上還扎著吊針,聲音有些虛弱:“你先回去吧,這些東西我今晚會理好,明天讓你師兄來取一下。”
洛遙不肯走。
她就沒再勉強學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你開題完了,論文有在繼續麼?”又搖搖頭,“是我不好,最近事情太多,這件事快忘記了。”
洛遙忙點頭:“我本來想把第一部分寫完再拿來給你看的。”
夜已經很深了,洛遙的印象裡,這是她最後一次和老師這麼說話。有似水流長般的溫和,像是長輩正最後一次低聲叮囑自己。
老師的眼睛還很明亮,可是語氣悵然:“我只是還想試一試罷了……洛遙,很多事,其實努力不是關鍵。”語氣很有蕭瑟不詳的感覺,她笑了笑,又說起展澤誠:“他下午來看過我……其實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洛遙……”
洛遙匆忙的迴避老師的眼神,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笑著拍了拍學生的肩膀,不再說話了。
隔了三年時間,一樣的深夜,白洛遙發現自己依然能回憶起那一晚的一切。她的老師有著清澈的眼神,不驚不怒,不喜不懼,彷彿手這是她最後一次的嘗試,不論成功與否,她都只是在盡力而已。
空調已經將屋子烤得很暖,可是杯中的紅茶,還是不可遏制的涼了下去,洛遙輕輕的把杯子放回桌上,才發覺自己維持了一個姿勢太久,身體都有些僵硬。
李之謹一直聚精會神的聽著,直到此刻,才淺淺的打斷她的沉思,和長時間的滯默。
“後來呢?”
洛遙輕輕笑了起來,可是目光裡沒有一絲溫度:“你不是去過那個球場麼?那個人工湖,就算是雲初寺的遺址了。”
她的話慢慢的說出來,是真的飽含恨意,冰涼刻骨。
他坐在她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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