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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啊……”村長衝著驚慌失措的人群一聲大喊,終於用盡了自己在這個世間的最後一絲力量。
可是,走得了嗎?
將村長的屍體穩穩放下,絕望的村民看著眼前的通天火光,脫力地坐到地上,“噗!”一柄長槍從他身後刺入,又猛地抽出,鮮紅的血液噴射出來,濺上了他死灰般的眼眸。
早已聽到丈夫嘶吼的友兒娘,滿眼淚水地望著早已嚇呆的孩子,終於狠下心,抱起她,頭也不回地朝村外跑去……
火焰像一條巨蛇,肆意的吞噬著眼前的一切,無力抗衡的村子幾乎在瞬間就陷入了一片猙獰的火海,魔族戰士的黑影穿梭在火焰中,放肆的殺戮,獰笑著飲血,無辜的村民就這樣湮沒在他們的尖冷的長槍下……
“友兒,你聽娘說,向外跑!向外跑!”友兒娘氣喘吁吁地放下友兒,回身看著漫天的火光,咬了咬牙,竟想重回火海。
“你幹什麼!”卻是諍諍娘在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大聲喊道。
友兒娘回頭看他,目光頹然,“我們,走不掉了……”
“你在瞎說什麼?快帶孩子走啊!”諍諍娘說完,看著不遠處的戰況,也不禁悲上心頭。
“科科科……那角落裡是不是還剩著幾隻可憐的螻蟻?”幾聲詭怪的譏笑傳來,卻是魔族戰士已發現了這邊的漏網之魚,彷彿是在逗弄籠中的雀兒,知道他們插翅亦難飛,魔族戰士走的不緊不慢,滿懷惡意。
“諍兒,你聽娘說,帶著友兒,向海邊跑,娘過會去找你們!”諍諍娘拉過手邊的孩子,蹲下,看著他,用從未有過語氣鎮定而又堅毅地說著,“記得!不要回頭!不要回頭!”
“嗯!”被孃親的語氣鎮住的諍諍不疑有他,重重點頭。
“諍諍娘!”
“友兒娘!”
看著孩子們漸漸跑遠,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在那個瞬間,她們的眼底都有著說不出的堅毅……
怔神間,友兒只覺被一隻小手緊緊抓住,然後就是不停地,不停地奔跑……好似這個世界已經消失不見,她在一片空白中睜著淚眼,眼前,一個幼小而模糊的身影,正帶她穿越尖嘯和火光……
可是好累,好累啊,爹孃在哪裡?村莊又在哪裡?
友兒眼前一黑,拖著諍諍向下倒去。巨大的恐懼和無力壓迫著她們,兩個孩子再也沒有力氣奔跑了。
“叮噹……”
昏迷前,諍諍似乎聽到了熟悉的錫環撞擊聲。
☆、第十三章
雨急山溪漲,雲迷嶺樹低。
師父離開青鈺山已經五日了,原諍一面痴迷於《五韻心經》的功法練習,一面因著擔心巖姐姐,竟也忍住了沒有下山去玩。他按照師父的囑咐,每日以鮮血滴灌,可除了花色愈發嬌豔外,其他別無起色。
原諍想著巖姑娘的真身,略有出神……
眾生有靈,巖花亦不例外。
有極少數的巖花,也曾貪戀人世浮華,修成人身。然而,因其本質即為魅惑之身,世人與之接觸,往往是受慾望而非真心的驅使。看盡了那些縱使付出真心也留不住的人心,有些巖花媚妖便走上了極端的道路。若以姿容媚眼惑人,那便毀其身貌,取其雙目;若以笙歌舞姿惑人,那便毀其聲帶,斷其筋脈……
可是,人類在厭惡巖香的同時,又有幾人真正考慮過,巖香之罪,究竟是她存在的本身,還是肆意利用消耗的人之罪……
“唉……”原諍嘆了口氣,推開窗。昨夜的大雨來的突然,如今仍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他望著陰沉的天際,想起昨日正南方天際的那縷紅光,心頭總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青鈺山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淋得溼透的丫頭,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卻生得一副極好的相貌。發流如瀑,纖腰一束,翠衣薄紗,肌凝如雪。她的耳後和髮髻尾部均懸有兩條串珠流蘇珍珠,一看便知取自深海,不同凡品。
此刻,她正盯著不遠處一行人抬著的棺木,湛藍的眼底滿是警惕……
那是一行送喪人群。八個槓夫,一眾家眷,為首一個抱著靈像的年輕公子,此刻正哭的悽慘。
“爹……爹啊……”
這些槓夫們所抬的屍身,正是他的親父,街頭的大戶王員外。他因吸食巖香十年之久,五臟俱損,暴斃家中。可不知為何,王員外分明才死去不過兩日,屍體卻腐爛的不成樣子,整個靈堂蛆蠅盤虐,屍氣沖天。家裡的一眾婦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驚恐之餘,竟也等不到守靈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