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4 頁)
前宅的天井裡滿是溢位的井水,咕嚕咕嚕的泛出泡來,像煮沸的濃湯。屋簷上的雨水直直澆下來,四周形成一塊瀑布似得水簾。醬色的水缸裡,幾尾鯉魚在荷葉間穿梭嬉戲。
而直到此刻,子虛也依舊沒從那道旨意中緩過神。
那個只活在報紙上和父親摺子裡的太后,竟然親自下旨將她許了人。
而,周慕筠。。。。。。
這個陌生的只出現一個名字的男人即將成為他的丈夫!
這真的不是天方夜譚嗎?
子虛斜靠在床上,腦子依舊不甚清明。珊瑚新備的艾草被這黃梅天的第一場大雨淘了個底朝天,著了火一股子黴味。
四周都是潮漉漉水汽,一如她此刻不安寧的心境。子虛皺著眉將西南角的花窗開啟,有燕子劃過碧綠的池塘,水珠兒滴落下來,水紋交錯光影橫斜。
距離那個燈火闌珊的夜晚已經將近三年了吧。
子虛摸摸臉頰,那人肩頭清爽的味道彷彿還在,閉上眼,又是滿塘荷花月色的雙喜橋。
那時候,那個在她生命中只存在短暫記憶的男人說,“二十歲之前,不要嫁人。”
不容拒絕的口氣現在回憶起來依然會讓人不自覺皺皺眉,搖頭心嘆,這算什麼!
哪知道,因著季伯父和嫂嫂的相繼過世,顧,季兩家彷彿順理成章的婚事也擱淺下來。真叫他說著了,即將年滿雙十的她沒有嫁人。
子虛趴在榻上,將頭埋在枕間。猛地漲紅了臉,沒準當初人家不過一句戲言,自己卻巴巴記了這麼久。
只怪那男人太漂亮。
當然,這只是迷失了心智的顧小姐勉強安慰自己的藉口。
不是沒有懷疑,為什麼自己聽到這個訊息是想到的不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季家,而是那個渺無音訊的周寒雲。
她不敢想下去,畢竟心動這回事,對那段短暫的相遇來說實在隆重了些。
深吸一口氣,暗自決定,這些無謂的妄想,還是不要繼續下去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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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拿著信推開門時,看見的便是自家小姐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以為是賜婚的事兒受了打擊,嚇了一跳,趕忙過去拉起她。
“小姐,怎麼了?可別嚇珊瑚呀。。。。。。”
子虛臉上的熱度未退,趴久了有些迷糊,定定神擺手安撫道:“我沒事,方才只是在想事情。急急忙忙的有什麼事?”
珊瑚見她情緒確沒異樣,鬆了口氣,將手中的信遞給她:“方才來了位戴眼鏡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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