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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叫了聲“寒雲。”就聽得背後驀地傳來一聲嬌笑,“喲,姐姐回來了。”
書桌後的人和她一同轉身。
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看錯。
珍珠抹額,襲地羅裙,和那對繾綣嫵媚的眼。
融月?
她怎麼會在清平齋?怎會這樣親熱地叫她姐姐?
腳下一個趑趄差點摔倒,腹中突然狠狠一痛,連忙反手扶住門框穩住身子。
吞嚥下滿腹疑問,沉了聲音道:“你是誰?你叫我什麼?”
那融月只是微微笑了,徑直端著一盅凉湯進門,彈琵琶的手捏著絹伸向周慕筠積了薄汗的額,隨口道:“姐姐難道不認識我了?當年全靠您和二爺相救,又給我安身立命之所,您是融月的大恩人,融月可一直記得您的好呢。往後融月和姐姐一同服侍二爺,按規矩,往後便要以姐妹相稱了。”
她臉上的勝利似曾相識,利爪從彼時的元夢沉伸向了顧子虛。
提醒她,從今往後,她的丈夫又多了個枕邊人。
子虛眼前一晃,一路上所有的反常在這一刻水落石出。
不,不可能的!
腹中疼痛愈盛,她吸口氣上前盯住一聲未響的男人,“寒雲,你來說。”
她等著他說不,等著他過來笑著擁抱她說這不過是個玩笑。
可他不過微皺著眉說:“梅兒,我希望,你們能和睦相處。”
顧子虛如遭雷劈。
胸前似叫人剜去了一塊,血肉模糊。
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一雙男女,原來她這一路的提心吊膽根本像個笑話。
原來在她生死浮沉悲痛欲絕的兩個月裡,他美人在側不知過得多自在!
心涼了,身子跟著顫抖不止,一手悄悄按住冰涼的腹,後背的冷汗濡溼了衣裙,在這夏日若墜冰窟。
良久,咬住下唇逼視他:“我最後問你一句,這是不是真的?”她不知自己是如何發出這聲音的,不經意就撕裂了喉,渾然天成的頹敗順勢而出。
她看見他走到身邊來,面上彷彿十分苦惱,卻不敢看她的眼。
他輕輕攬住她,答非所問,“你在濟南受苦了,先休息一下好不好?等你養好精神,我再向你解釋。”
融月在一側幫腔,“是啊姐姐,路途遙遠,你還是——”
“你閉嘴!”她幾乎咬著牙道:“我在說話,輪不上你插嘴!”
融月叫她厲聲打斷,收起似真似假的關切不情願地閉上嘴,尷尬立在原地不敢多言。
那一刻子虛幾乎要笑出來,身下愈來愈烈的疼痛和粘稠之感幾乎要將她吞滅,心頭起了一把瘋狂的怒火使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他。
她推開他,自己亦跌坐在地。姿態這樣難看,若在從前,她必定會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周慕筠伸手要拉她,又被甩開。
“梅兒,不要任性。”
她突然意識到這場對峙註定兩敗俱傷。
聲音已然沒了生氣,“周慕筠,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是她?”
她默默期待他有一個不得已的苦衷,縱然於事無補卻足以再給她一條自欺欺人的退路。
他彷彿被她臉上的蒼白決絕嚇住,跪在她身側湊近了抱她,她愈掙扎她抱得愈緊,“梅兒,是我混賬。。。。。。”
她等著他說出非卿不可得理由,“她懷孕了。一個月了。”
她猛然一顫,喉頭充了血一般想質問卻突然沒了力氣。轉向融月,她輕撫著小腹與她對視。
所以,根本沒有人逼你著那些齷齪事是嗎?
最後一根能替他開脫的救命稻草被斬斷。
周慕筠,這便是我們的夫妻情分嗎?
抬起乾澀的眼看進他眸中,奮力想要找到一絲不忍愧疚。
可她看不到哪怕一點點的心疼,她從不曾想到那個摟著她說“我周慕筠此生只有一個妻”的男人如今全然變了樣子。
是你本就薄情寡義是個負心漢,還是我自作多情罔做了有情人?
她原以為上天眷顧她,命運陡轉卻依然抓住了那一瞥驚鴻。彼時繞那一大圈他們還能相遇,往後也必能相攜白首。
然而卻依然敵不過一個妓子的巧笑嫣然嗎?
她疼得蜷起身子,驀地按住獨自笑出聲音,眼裡的淚和身下的血一齊溢位。
這些話在她心上繞了幾圈,出口卻還是哽咽了,顫抖著撫上他的臉,氣遊若絲,“我原想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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