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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你看,孩子也很好。”
周慕筠反手捏住那隻手,深深看她一眼,從她手中接過孩子,鼻尖湊上去點了點,“豈豈?”
“嗯,方才毓真問我孩子的名字,你不在,我便隨口捏了個小名,這孩子生在雙已山,不如就叫豈豈,你說呢?”
“很好。”他點點頭卻不肯看她。
子虛扯唇,知曉他還在為昨夜的事犯倔,出聲安慰,“如今我和孩子都沒事,寒雲,不要再自責了。”
周慕筠聽著她疲倦緩慢的聲音,嚥下一聲囫圇的答應,伸手將她緊緊摟緊懷裡,“梅兒,對不起,叫你受這許多苦。”
子虛靠在他肩上,昨夜才生出的堅強被打破,忍到此刻的軟弱隨著淚溢位,她帶笑抬手抹去。在他懷裡搖了搖頭,“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沒有誰為了誰而吃苦,寒雲,咱們早已是一條命了。不是嗎?”
周慕筠親了親她的額,唇瓣止不住輕顫,停頓了片刻後,道:“梅兒,咱們豈豈大名便叫雪裡,可好?”
“雪裡?”
“是,雪裡,周雪裡,”
就如我們姍姍來遲的圓滿,像昨夜那場雪裡雲深的跋涉,不問歸期。
她閉上眼睛,道:“好。”
周慕筠將下頷頂在她頭頂,縱是萬箭穿心,卻仍要開口。
“梅兒,我有一事與你商量。”
“什麼事?”
“這裡並非久留之地,我想,是時候接你回去了。”
她有些吃驚,周慕贏昨夜才派了人來,此刻回府豈非羊入虎口,忙撐起身子道:“可豈豈……”話未說完卻叫他打斷。“梅兒,豈豈不回去,只有我們倆。”
她皺眉,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什麼意思?”
周慕筠握住她的手,“待你身子復原些,我想將豈豈送到瑞麒那兒。”
她身上一僵,盯住他沒有說話,伸手將孩子抱回自己懷裡。
他叫她眼裡的防備刺痛,心裡諸多不捨,卻還是要硬下心腸,“父親稱帝在即,梅兒,咱們時間不多了。我知道你捨不得豈豈,我又何嘗捨得,可事到如今,咱們唯有此計,才有可能博一個全身而退。”
子虛怔怔聽著,“全身而退?如今,還能全身而退嗎?”
雖然各地征討聲勢浩大,可人心不齊軍隊四分五裂,目前為止北洋軍仍舊一家獨大。周家入主紫禁城不過朝夕,那麼下一步,必是太子之爭,縱然周慕筠志不在此,可鴻祚園那位卻勢必會斬草除根。
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周慕筠板正她的身子,眸中映出她的影子,手上微微用力,她腕上一痛感受到那股破釜沉舟的力量,收回不安與他對視。
他凝眸,語氣異常堅定,“從前我忍,是因為別無選擇。如今我有了你,有了豈豈,我早就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我不能叫咱們豈豈跟我一樣,活在旁人的慾望中。所以梅兒,我們只能放手一搏了。”
他的前半生,有太多身不由己,最先學會的道理是虛偽,最早失去的本能是信任。誰知卻偏偏遇上她,滿世界的勃谿變得不值一提,日子難免慵困,可他隱忍多年卻頭一回想到了圓滿,頭一回在意起現時的幸福。
下雪的白晝如同深夜寂寂,她遲遲不語,有那麼一瞬間,周慕筠的心迅速往下沉,卻在跌落谷底的時候看見她極細微的點頭。
“也罷,與你一起,便是粉身碎骨,倒也不似乎無甚可俱了。”
她說這話是,嘴角細微竟是一抹藹然,像是某種縱容,放任了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
而此刻,周慕筠需要這縱容。
*
五日後,大雪初晴。
京郊護國軍駐地,一隻明黃色的包裹被小心翼翼送進馬車的暗色簾布中,車外裹著堇色披風的少婦煞白著臉靠在一側的圓木上,緊抿著唇悄無聲息。
車前同樣面色煞白的男子站如青松,深深抱拳作了一揖。
“拜託了。”
車廂裡的人一改往日浮氣,“放心罷,從今起,他便是我的孩子。你們是生是死,我都會護他,愛他。”
說罷,車中傳出兩下敲擊聲,車伕領命甩開韁繩,馬蹄一番踟躕朝前邁開。
卻不過幾步,被一人立在馬前生生逼停。
軍裝的漢子行至車前,托起手中之物。
“這是我家少帥送給小少爺的禮物,請公子代為保管。”
車中有人伸手接過,收回時掌心躺著個西式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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