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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殛天令主依舊噙著笑。衣衫落盡,她卻全然無忌。她注意到旋宮的目光,含笑問道:“呵,好看麼?”
旋宮的沉穩已然動搖,她自知不是對手,卻不甘退避。片刻猶豫之後,她心一橫,雙手執矛,迅攻而上。
令主見狀,唇角輕輕一勾,全無舉動。
然而,就在旋宮切近之際,一股強壓自上而下,將她壓制。那力道之猛,迫得她跪身在地。旋宮咬牙,努力拄著長矛,不讓自己匍匐。
“不自量力。”令主輕嘲一句,轉身對蝕罌道,“去討回先前吃的虧吧。”
蝕罌一聽,歡喜非常,“多謝主上!”言罷,他舉步上前,帶著一臉陰沉狠厲望著不能舉動的旋宮。他垂下手臂,以劍指地。但見黑氣森濃,纏繞劍身而上,轉眼將那晶瑩剔透染作漆黑。點點水滴自劍尖滴落,如墨濃稠。
曲喬見此發展,正想阻止,剛邁出一步,夜蛭卻一晃身到了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將她攔下。曲喬站定,復又生了滿心的為難。她本無意捲入仙魔之爭,可如今,救了她性命的恩人是殛天令主,哪裡還有讓她選擇的餘地。仙魔不兩立,她救旋宮,是何等荒唐的事兒,可是……
她思緒糾纏之際,卻聽蝕罌開了口,低低喊出了咒令:
“墨噬。”
曲喬所有遲疑與矛盾,因這二字瞬間碎盡。
墨噬——染透她的金蕊、侵蝕穆羽心脈的術法……只要她能解開這術法,只要……
眼看那黑水襲向旋宮,生死不過一線之間。曲喬斂神,提勁縱身,躍過了夜蛭,擋在了旋宮身前。濃稠黑水有如活物,纏上手腳、侵入血脈,轉眼沒入了她體內。
這般發展,誰人能料,眾人皆都驚愕,引出陡然寂靜。
旋宮怔怔看著曲喬的後背,心上百感交集,她拼盡力氣半站起身,喚道:“曲姑娘?”
回答她的,卻仍是寂靜。
蝕罌也回過了神來。他怒目望著曲喬,斥道:“仙宗弟子你也敢護!該死!”一語說罷,他又起一劍,意欲再攻。
這時,殛天令主開了口,道:“罌。住手。”
蝕罌動作一頓,不情不願的地收了手。他轉頭,帶著些許不甘望向了殛天令主,就見她笑意淺淺,滿目都是玩味之色。蝕罌頓生疑惑,正要問時,忽聽曲喬開了口:
“……水能生木,木盛水縮。”曲喬的聲音裡,隱隱含著笑意,“原來是這樣呀。”
……
第20章 19
“原來是這樣呀。”曲喬如此說著,笑盈盈地抬起了頭,道,“我知道如何解開‘墨噬’了。”
聽得此話,蝕罌執劍指著曲喬,斥道:“大言不慚!”
曲喬衝他笑笑,抬起了手來,但見縷縷黑氣自她掌中氤氳而出,繚繞盤桓。她垂眸低頭,輕輕一吹,那黑氣登時消散,再無蹤影。曲喬拍淨了手,道:“這‘墨噬’之術是在天河玄水中混入魔氣,使其有腐骨蝕心之效。我的金蕊被此水浸染後,便隨之魔化。水能生木,金蕊乃是草木精元,故而不能將此術摒除。但其實,也不必摒除。木盛水縮,我只需滋育金蕊,令其耗盡玄水,魔氣無處憑依,自會消散。”
這番話,讓蝕罌怔在了原地,握劍的手亦生了輕顫。正當他心慌意亂之際,忽有一陣微風拂過,霎時間,巨桑枝葉搖擺,起一片沙沙輕響。他惶然回頭,看著那參天大樹,竟生出滿心敬畏來。
曲喬轉頭,又望向了殛天令主,釋然笑道:“我原本以為,阿羽是仙宗弟子,主上是一定不會放過的。但現在看來,主上不過是想以他來脅制我罷了。其實主上不必如此,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有要求,直說就好了呀。這樣繞個大圈子,豈不是多費了功夫嘛。”
令主聽罷,也不回答。
曲喬看著她的反應,繼續道:“既是這樣,如今我找到了解開‘墨噬’的方法,主上一定不會違背諾言的,對不對?”
令主這才笑了出來,道:“哈哈哈,有趣……好,本座會履行諾言,但本座的要求,你也得好好做到才是。”
“嗯。”曲喬點了點頭,答得毫不遲疑。
令主踱上幾步,道:“本座要取你的木髓制劍,更要你受下魔種,做本座的劍侍。”
曲喬聞言,思忖了片刻,笑道:“多謝主上。”
“這又是謝本座什麼?”令主問道。
曲喬的神色溫柔,道:“木髓系我存亡,而魔種能令我與本體分離,免我一死。主上仁慈,曲喬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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