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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才發現亭子中有人,是一個穿著誥命服制的夫人,正坐在亭子裡,對一個年輕的少婦說著什麼。
朝瑰停下了腳步,朝著亭子看了一眼,悄聲說:“是建安侯夫人和她的女兒再說體己話呢,咱們還是別打擾了。”
採蓮道:“也好,咱們走吧!”
兩人轉身剛要離開,忽然聽那亭中的建安侯夫人驀地拔高了聲音。
“你跟娘老實說,為什麼你都進門兒三個多月了還沒有身孕,是不是他壓根兒就沒碰過你?”
湘雲低聲道:“娘,你小聲些,讓人聽見了不好!”
武夫人道:“你甭跟娘扯這些沒用的,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外室都懷著身孕登堂入室了,娘再不插手,你就只有失寵、被冷落的份兒了!”
“你說說你,在孃家時就一天天大大咧咧的,一點兒心機都沒有,這也就罷了,反正是在孃家,橫豎有娘和你哥哥罩著你。可是到了婆家怎麼還是這般沒心沒肺的,憑你的出身和相貌,但凡肯用一點心思,早就懷上身孕了,何必讓那外室鑽了空子去?這回好了,二房的長子是個庶子,你將來就算生出來了,也是次子了,先機早被人家佔去了,嗨,你咋就不能長點心呢?真是被你給氣死了!”
湘雲抿了抿嘴,嘟囔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不稀罕呢,大不了跟他和離!”
一聽‘和離’二字,武夫人頓時炸了,倏地站起身,叫道:“你瘋了嗎?說什麼瘋話,咱們這樣的人家哪有和離的?你是覺得咱們建安侯府這些年太風光了,想給咱們家丟個大臉,讓你爹孃,你哥哥弟弟們都沒臉再見人,讓你妹妹們都被退親嗎?”
湘雲急道:“娘,您喊什麼呀?小點兒聲,我這不是跟您商量嗎?又沒真的就和離了!”
武夫人道:“商量什麼?商量個屁呀,沒得商量,你放眼看看,那個大戶人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偏到了你這兒就不行了,那杜氏不過是個外室,小貓小狗一樣的東西,是給男人玩兒的,你理她做什麼,憑她再怎麼得寵,橫豎憾動不了你的地位,你跟她較什麼真兒,我若是像你這般糊塗,在被你爹那七八個姨娘,十多個通房給氣死了!”
湘雲說:“娘,這些年您是穩坐著候夫人的位置,可是,您快樂嗎?看著爹不停的納妾、納通房,難道您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心裡一點兒都不難受嗎?”
女兒的話,讓武夫人一下子噎住了,嫁給建安侯二十多年,她快樂嗎?看著自己託付終生的丈夫,欲與之共度一生的丈夫不停的納妾,收通房,寵幸別的女人,她真能做到無動於衷,心一點兒都不痛嗎?
答案,當然不!
女子都是感性的物種,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只守著自己一人,跟自己相濡以沫,白頭偕老;哪有一個見到自己的丈夫去寵愛別的女人而無動於衷的?她們會心痛,會像她一樣痛徹心扉,徹夜難眠,折磨得自己比正常的年齡蒼老十幾歲,直到有一日自己痛得心靈麻木了,在也感受不到痛,才算完事。
可是,世人都是打這麼過來的,她改變不了,也只好適應。
當初得知莫家有子弟都不納妾的規矩時,她為女兒整整高興了好幾年,本以為女兒會有跟自己不同的人生,沒想到她比自己還不如,想當初,她是生完長子才允許妾侍們懷孕的,可自家女兒的肚皮還沒有動靜,女婿養的外宅就懷著
,女婿養的外宅就懷著身孕登門入室了,她很難過,也替女兒感到窩囊,恨不得打上門去替女兒討公道。
可是,靜下來後,她又對自己說,打上去又能如何?那外室已然有了身孕,就算是她打上門去,那外室的孩子還是會照樣生下來,女兒的日子還得過下去,若是被她鬧一場,撕破了臉,女兒將來在婆家也不好立腳啊!
生在她們這樣的人家,只能從一而終,和離是不可能的,這個世道是不允許女人和離的,和離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兒,跟犯了七出之條被婆家休了一樣可恥。放眼大晉國,百年來和離的事件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而且和離後的女子沒一個能落得好下場的,不是被家族處死,就是削髮為尼,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因此,很多女子被逼得沒有出路了,情願一條繩子吊死,也不願和離給家族丟臉。女兒若是真個和離了,除非他們一家子往後都躲在府裡不見人了,否則,大夥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們給淹死了!
所以,和離這條路根本就行不通,只要女兒還活著,就得在那府裡繼續過下去,
見母親沉默了,湘雲吸了吸鼻子,悶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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