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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外已經點了燈,一盞燭光跳躍在辰南枝的案頭,將屏風上雪白的絲絹映出一片昏黃,辰南枝的身影倒映在屏風上,模糊了漫長的黃泉,與忘川相交相融,奈何橋與三生石靜靜的駐在一旁。如此,屏風上竟仿若憑空出現了個風姿綽約的孟婆,巧笑倩兮的倚在奈何橋頭,靜靜聽著忘川的聲音。
如此賞心悅目的景緻,安然卻也只有在心裡小小驚豔一下的精力。閉目輕輕按揉著太陽穴,許久才壓下頭痛欲裂的感覺,他看著案頭一本本的賬本,心裡一陣苦笑,這忘川閣的兩位大閣主是合起夥來坑他的吧?他何時翻過他們忘川閣的賬本了?何時幫他們揪出過奸細了?
如此信口胡謅,不打草稿也就算了,連眼珠子都不帶動一下的。
好吧,雖然當初身為豹子的時候有幫過一些小忙,但那也只是幫著南枝瞄了幾眼賬目,揪出了幾個小錯誤而已,如此簡單的加減計算,幾歲的娃子都會。可他哪裡會知道其後有那麼大黑幕?更何況還是兩年前的事了!
如此翻舊賬,真的可以嗎?
從三生堂回來後,安然自覺的要來了所有賬本,親自一一翻看。大帽子已經扣下,不接也得接,如果不努力一點,不用別人動手,安然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在忘川閣待下去。忘川閣能人輩出,看今天的形勢,不服氣的大有人在。
他在心裡不住地安慰自己,好歹也在商界摸爬滾打十幾年,這點東西都是小case。可安慰著安慰著,安然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什麼摸爬滾打十幾年,除了最初創業的幾年缺人手不得不自己親自過手賬目外,後面做了總裁的十幾年哪裡輪得到他碰這些東西啊!
“安然,歇歇吧,一會兒該用膳了。”
屏風外,辰南枝似乎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務,懶懶的伸了個腰,便起身朝裡間走來。
安然隨口應了一聲,依舊低頭翻著賬本,眉頭輕蹙著,目光卻是飛速瀏覽而過。辰南枝有武功底子,走路悄無聲息的,待他轉過屏風,歪在榻上了安然仿若未覺般,手下不停翻著書頁。
“年末事務繁多,歇這一時半刻也耽誤不了什麼。”
安然聞言一愣,抬頭這才看到辰南枝已經進來了,隨後笑道:“你怕是做甩手掌櫃做慣了罷,蕭玉衍也願意這般放任你,髒活累活都他自個兒包攬了,你可樂得輕鬆。也就年末,蕭玉衍實在忙不過來,你才勉為其難的接過十之一二吧?虧你也過意得去!”
辰南枝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仰躺在榻上擺弄著自己纖長的手指:“若是大事小事閣主都要事必躬親,那還要那些個手下作甚?養著吃白飯,不如自己吃,也吃得放心。”
語罷,辰南枝若無其事的又玩起了自己的頭髮,卻沒看見安然聽他一番言語後怔然的神色。
——養著吃白飯,不如自己吃,也吃得放心。
放心……
安然雖說辰南枝懶得無可救藥,心裡卻是明白的,該他出手時他一定會出手,而且會盡自己的全力做得比任何人都出色。就比如兩年前的對賬,辰南枝不過從幾個小錯誤的賬目,就想到了各種陰謀什麼的,愣是熬著自己,耗了幾天幾夜親自對完了所有賬目,生怕累不死自己。而後,撒網收網捉奸細的事情雖不是他親手為之,卻是他自己布的局。
表面上,他放任手下不管不顧,對於手下的彙報也是愛理不理的,一概丟給別人去做。
事實上,應該是他沒有發現值得自己出手的事情,一旦出手必定親力親為。
其實,他是不相信的吧。
放任手下掌控權利不是因為相信他們,而是相信自己的手段。忘川閣上下高手無數,不在閣主之下的就不在少數,江湖各大門派一直在猜測忘川閣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把這些高手收服得心服口服,可他們不知的卻是這其中暗藏了多少風流湧動。
第十七章
安然在很早的時候就看清了忘川閣的格局,各分舵舵主實力不俗,各個足以以一當百,完全可以獨當一面,對閣主之位也覬覦已久。只是因為各分舵之間實力都在伯仲之間,辰南枝便在他們之間稍稍使了一個小手段,使得他們相互之間都有權利制衡著,這才沒有哪個舵主會無故反目。
其實這也是辰南枝刻意安排的,忘川閣是以魔教的形式存在於江湖,由此便可知教中多為野心勃勃之輩,崇尚武力,以強為尊。忘川閣需要強大,才能在江湖立足,卻也需要安定,不至於禍起蕭牆。
強者之間相互制衡,互相之間皆不敢輕舉妄動,爭鬥這才沒有危及到辰南枝。但危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