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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入,每兩名侍衛手中各抬著一隻半人高的紅漆木箱,一共十隻,整齊擺放在大廳中央。
亭葛梟點了點頭,楚離即命侍衛分別將十隻木箱開啟。廳內眾人驀地發出一陣驚呼。滿滿十大箱的金銀珠寶在廳內燈火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霎時將整個大廳照得猶如白晝,閃爍的金燦光芒令人眼花繚亂,幾欲睜不開眼。
“這是……”查扎德倉嘴巴微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亭葛梟微笑地掃了眼十大箱金銀珠寶,淡淡說道:“區區薄禮,還望查扎兄笑納!”
查扎德倉有些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嘴巴終於合上,半晌才自喉嚨裡發出聲音:“這些珠寶價值連城,本王……豈能無功而受!”卓倉不過一個小小的部族,若是將全族上下的全部財力加起來都恐怕才能勉強裝滿這十大箱的金銀珠寶。而亭葛梟輕易就送出如此厚禮,實在令他倍感森寒,以亭葛梟的雄厚實力,恐怕十個卓倉都不及。
“呵呵,這些身外之物是我對查扎兄的一點心意……”亭葛梟隨手拔掉了桑珏髮髻上的玉簪,滿意地看著那一頭烏亮如絲的長髮垂瀉下來後,接著說道:“另外,也當做是我送蘭嫣妹子的嫁妝!”
桑珏在亭葛梟懷中倏地一震,隨後聽到他又說道:“前中穹王穆昆魂歸西天,留下孤女,我身為其養子自當要好好照顧他的女兒,將蘭嫣視作親妹子一般。只是女大當嫁,身為其兄,若能為她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如此義父在天之靈也能得以慰籍。”
“譁”地一聲,穆蘭嫣手中的酒壺掉落在地,酒液灑了一地。濃烈的酒香瞬間瀰漫至空氣中,濃得令人絕望,烈得令人窒息。桑珏唇邊緩緩浮出一絲冷笑,在亭葛梟懷中低聲說道:“你果然夠狠毒,夠冷血!”
次日,天剛矇矇亮,查扎德倉一行人馬便在漫天的風雪中帶著滿滿十箱金銀珠寶,和意外得來的“新娘”踏上了歸途。蘇毗城還未自一夜的沉睡中甦醒,馬車靜靜走過城內的官道,厚厚的積雪掩去了車輪和馬蹄的聲響。無人知曉,馬車中一身豔紅嫁衣的女子心中的悲涼和絕望。
大雪無聲地下著,掩埋了雪地裡的痕跡,也掩埋了那灑落一地的心碎。
一百零八、昔日少年
雪後初晴的天空碧藍如洗,久違的太陽終於從雲層後露出了笑臉,只是淡薄的陽光難以驅散空氣中濃濃的霧氣,灑在身上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琴聲悠悠,思緒綿綿。桑珏纖長的指尖熟稔地拂過琴絃,這雙曾經習握兵刃的手漸漸在黑暗中找到了新的寄託。她從不曾知曉自己竟也有尋常女子的天賦。
拉則將剛燒好的暖爐挪近桑珏的琴案,然後走到門邊準備放下簾幔擋住屋外的寒氣,不想竟看到亭葛梟的身影出現在門外。“盟主……呃,王爺!”對於亭葛梟的身份,她至今都還未自驚訝中平復下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那群冷血殺手的頭領竟然是下穹王。
亭葛梟沉默立於門外,雙眸微合,負手聆聽,似乎沉浸在琴韻之中。桑珏指尖未有絲毫停頓,琴聲舒緩綿長,似流雲飄渺,似清風淡泊,似細水長流……時間彷彿凝固不動,直至弦止曲畢,那一縷淡泊之音徐徐落下,桑珏抬首,亭葛梟亦同時睜開眼。
“澹泊明志,寧靜致遠。”亭葛梟跨過門檻,徑直走至琴案之前,語露惋惜:“只可惜這份淡泊、平靜是折斷了鋒芒的羽翼,抹去了凌雲的壯志換來的,可惜,可悲啊!”桑珏淡泊而笑:“我本一介俗女,何來鋒芒羽翼、凌雲壯志?”
“呵,昔日的‘狻猊將軍’不過是多了一張面具而已,那手握霜月的鋒芒,那志在千里的雄心本就出自一個女子之身。”亭葛梟笑著伸手撥動一下琴絃,意味深長地說道:“美珏的光華上天鑄就,又何需刻意隱藏?”桑珏微震,淡定面容掠過一絲顫動,轉瞬恢復平靜。
那絲顫動轉瞬即逝,卻精準地落入了亭葛梟深沉銳利的黑眸之中,勾起他唇邊一絲詭秘笑意。“有沒興趣陪我去一個地方?”他忽然握住她放在琴案上的手,不容回答便將她拉了起來。桑珏一驚,想要收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去哪?”她有些無奈地問著,在他的牽引下邁出步子。
“去了你就知道!”亭葛梟牽著桑珏的手大步走出房間,臉上帶著少有的明媚笑容。“等一下!”拉則拿著披風追至門外:“外邊兒天冷……”話到一半,她卻怔住了。眼睜睜看著亭葛梟與桑珏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她才猛地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亭葛梟一路牽著桑珏走出王府,步履輕快,似乎心情頗佳。府外,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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