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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寒鴉歸巢時嘶啞的鳴叫聲,隱隱透過窗子傳入她的耳畔。她的心,也是這些年來前所未有得平靜。只是無人可知,她如今究竟是心如止水,還是心如死灰?
“陛下,留雲閣一切已打點妥當。三日後,張公子便可入宮。”臨槿徐步由外間踏入,躬身道,“只是如今還差您的冊封詔書,尚未頒佈天下。”
淡漠地抬起毫無生氣的眸子,褚宛翕聞言只是沉沉開口道,“暫且以內二品君位冊封,迎張氏入宮。”
“是,陛下。”細細打量著她的神情,臨槿仍是有些畏懼,只好悻然繼續道,“啟稟陛下,後宮中凡冊封伺君位以上之男子,詔書上皆需帝君主子的印鑑……不知……”
面上顯露出些許的不耐煩,褚宛翕索性抬頭看向了臨槿,“詔書擬好後,你只管送去崇安殿便是,無需多言。”
被她的目光所震懾,臨槿連忙垂首躬身答道,“是,陛下。”
……
坐在廳中主座之上,沈振鶴隨手翻著黃曆,神情倒也極為悠閒。然而,她指間滑落的翻書聲,每一響都緊扣著在場其他二人的心絃。
抬眸望向梁木,她估算著日子,不經意地咂了一下嘴,“大年三十那天,當真是個吉日啊!”
捏緊拳頭,沈振鷺當即展露笑顏,忙開口問道,“長姐,那不如就定在那天,讓我迎楚瑜過門罷!”
暗自掃了一眼另一邊的衛楚瑜,沈振鶴見他神色淡然,心間倒也有了些許分寸。故意頓了頓,她佯裝著為難,嘆了口氣,繼而微微蹙眉道,“只可惜,除夕那日皇上要迎娶新君入宮。你們若在府中辦喜事,便是對皇上的大不敬。我看,還是再給你們另擇一個日子罷。”
“哦?新君?”衛楚瑜淡淡地笑了,“也不知是哪家公子?”
沈振鷺再清楚他不過,唯恐他的言語再惹沈振鶴不悅,繼而忙開口道,“天家的事,我們還是莫要多加議論了。”
“新君是張元笈的小兒子,我倒是見過一次。這孩子聰明機靈,模樣脫俗,的確討人喜歡。”沈振鶴不痛不癢地說著這些話,卻也一直在默默觀察著衛楚瑜的神情變化。
輕輕點頭,衛楚瑜依舊笑道,“張公子當真好福氣。”
“楚瑜……”
“振鷺,我們且聽從大將軍的意思,另選一個日子罷!”衛楚瑜面上的笑,開始變得越來越勉強了起來。
沈振鶴心裡已然有數,雖覺得這男人可恨,他其實也算是個可憐人……
“大年三十那天,宮裡會宴請朝臣以表慶賀。振鷺,你這兩天給楚瑜多挑幾套衣裳,我打算除夕帶你倆一起進宮,向陛下謝恩。”暫且將手中的黃曆合上,沈振鶴站起身來,又道,“帝君主子近日身子不適,那日恐是不會到場赴宴。倘若新君在場,你們理應注意些禮節,莫要落人話柄。也罷,我先回書房了,你們也各自早點回房歇息。”
“好,長姐也當心身子。”沈振鷺望著她轉身向內廳行去,直到完全離去,方才快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衛楚瑜轉身也欲離去,卻被她一把扣住手腕,也是一震。
“你今天的神情……難道之前你說過的話,都是為了敷衍我嗎?”沈振鷺的語氣,不由得重了些許。
他緊閉雙唇,只是一言不發。
“她娶了新的男人,所以你就按捺不住了?”沈振鶴的聲音,細微地顫抖著。
冷冷地看向她,衛楚瑜只是沉著答道,“我從未羨慕過伏靈均,因為他的妻主不僅僅是宛翕,而是整整一座大燕江山 。既然坐上帝君的位子,他便有這個義務,來容忍越來越多的男人,與他一起分享他的妻主。”
“那你……”
“今日多問了一句,不過是好奇那張公子罷了,你無需多心。”衛楚瑜語畢便轉身去了。
站在原地,沈振鷺只覺得一切都有些古怪。他的神情,和他的言語,在她腦海中不住地盤旋著,久久無法消散……
……
端著紫宸殿送來的詔書,傷痛未愈的韶溪步履維艱地走著,掀開內間的珠簾終是來
到了伏靈均的軟榻前。
猶豫再三,韶溪礙於聖命難為,只好壯著膽子將詔書雙手呈到了伏靈均的面前,顫顫巍巍地道,“主子,這是紫宸殿送來的,需要您拓上九龍印。”
神情麻木地側倚在窗畔,一場大病讓他越發得瘦削虛弱了不少。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他聽見“紫宸殿”三個字,卻是周身一震,立刻便看向韶溪問道“這是甚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