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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秒，而後將目光轉向桌子對面的人。她進來的那一瞬分明看到他臉上的笑，她記得他並不愛笑，總是板著一張臉，神情冷峻。

目光再次移向那個不知名的女人，犀利中透著審視，還有一股女人間的較量。

康寧離開工廠後，腦子裡仍在迴盪對方最後那句話，他說他無意冒犯，倘若有什麼誤會，他深表歉意。那一刻康寧胸口堆積的憋悶，彷彿一下子得到了釋放，她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也沒有錯過，一旁那個盯著她看的女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

次日，康寧授課回來，何金萍笑著對她說，“這事兒總算解決了，兩方家長剛走。話說，這季南的爸爸一不參加家長會，二不出席學校活動，他到底是怎樣教導自家孩子的，難不成還真有‘放養’一說？”

“也許人家自有辦法。”

康寧小聲嘀咕了一聲，何金萍沒聽清，反問了一句，康寧搖搖頭，繼續整理桌上的課本，何金萍見此也沒再多問。

“對了，你房子找到了嗎？”何金萍讓自個老公幫忙打聽過，市場南邊的花球街有房子出租，價位和地段都還不錯，單身女子住也安全。

“已經看好了，今天下午就去定下來。”

“在哪兒？”

康寧想了想，“集市那邊的一條后街，買菜逛街都很近。”

“哦，那和我要說的是一個地方，”何金萍點點頭，“我下班要去醫院看小麗，不然就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房子。”

“沒事兒，你去忙，我這邊也差不多了。”康寧笑笑，她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再麻煩對方。

“嗯，有什麼事兒跟我說啊，別不好意思！”何金萍笑著拍拍康寧的手，隨後被校長叫了出去。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孩子們像是脫韁的野馬，在操場上盡情嬉鬧。小學的體育課一般都是自由活動，老師領著做了熱身運動後，基本上就不管學生了，個別機靈的還學會了‘早退’。

學校知道康寧最近在找房子，所以早早放她離開。康寧出了校門，往鎮上集市的方向走去，路過一排紅瓦房，在拐角處看到一個熟悉的小身板，看方向似乎是一條路。

康寧不由出聲，“季南！”

集市上人比較多，又是接近晚飯的點兒，到處都是吆喝聲。康寧不由提高音量，又喊了一聲。

季南依稀聽到有人在叫他，他不確定，抬頭左右張望，肩膀卻叫人突然拍了一下。

“好傢伙，居然偷溜。”她可是記得很清楚，這個時間點兒學校還沒放學呢。

“康老師！”幹壞事兒被人撞見，季南微微偏黃的小臉上沒有半分慌亂和愧疚，反而一本正經地看向康寧。

“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看房子啊。”康寧一面說著，一面小心錯過擦肩而過的路人，卻還是被撞得身子一斜，剛穩住身子，垂在身側的手被人拉住了。

季南小大人一般拉著她的手，在前面開路，康寧微微一怔，目光不由落定在他的頭頂，微卷的頭髮鬆軟地四散開來，她又看到了那個分明的髮旋兒。

視線有一瞬的恍惚。

回過神，康寧看向身邊的小大人，“季南，你還沒告訴老師為什麼早退？”穿過最狹窄的過道，眼前的路才漸漸開闊起來。

“沒有為什麼，體育課又沒什麼用處，與其玩鬧，還不如早點回來做飯，吃完後還可以多些時間預習明天的功課。”

康寧啞然，這才注意到他手裡拎的食材。她不禁開始回想，在同樣的年紀裡她又在做什麼？這麼想了一通後，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兒。

並不是所有人的童年都是玩具和零食，也許有的人早已被迫學會了‘柴米油鹽’，康寧心口一沉，手不覺失了力道。

這時一輛腳踏車自身邊疾馳而過，要不是季南及時拉了她一把，她又該被撞了。

康寧驚魂未定，季南安撫似地捏了捏她的手，還給了她一個小心點的眼神，康寧心下感動，眸光也越見柔和。

又走了一段路，康寧在路邊停下，“老師到了。”

“老師你租的房子在這裡呀，”季南看起來很驚訝，“老師，你看，對面的那個紅鐵門就是我家。”

康寧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紅色的鐵柵欄門在一排灰色的磚牆間顯得格外顯眼，康寧不由感嘆，“離得還真近呢！”

“老師，以後歡迎來我家做客，我先回去了。”季南禮貌地朝康寧擺手，一蹦一跳過到走道對面。

康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