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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月冷冷的說道，用力一甩軟鞭，將鞭子上的軟鞭丟擲，“砰”的一聲釘在一旁的大樹上。這力道讓那黑衣人心下一驚，一霎那的疑惑，隨即眼中也露出狠厲之色，罵道；

“你個六親不認的煞星，有何資格見我容貌？”

雖說是怒罵，聲音中還帶著一抹稚嫩。

六親不認？白紫月冷笑，這個人她知道是誰了。

華相兩女三子，華漣漪按排行是家中老三，老二是個兒子叫華啟源，如今十七歲。從小習武，浪跡江湖。

華府這次被一網打盡，她因為寧親王保薦有功，不受牽連，這個華啟源恐怕是唯一的漏網之魚。

“你不去逃命去，卻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是白痴，還是蠢貨？”

白紫月眉眼咋見厲色，殺氣頓顯。這個孩子若是執迷不悟，她不介意手上在多一條人命。

“你大逆不道，我自要為華家清理門戶！”華啟源雖有些被她嚇到，卻還是壯著膽子厲聲呵責。

聞言，白紫月呵呵一笑，厲聲反駁；“你打得過我嗎？”

“我。。。。”華啟源一頓語塞。

“打不過我，卻還要來送死，這不是蠢嗎？你要是有心就勤練武功，有朝一日，功成之時再來找我算賬！”

白紫月笑笑，她今日不想沾血，從他旁邊檫肩而過，道；“十年之後，再來找我吧！”

少年望著她的背影，雙拳緊握，暗自下定決心！

第十五章　終結之地

午時前一刻，白紫月現身皇城司法牢獄。鐵牢裡，被鐵鏈栓手栓腳的華相盤腿坐在雜草堆裡，一夜之間他的白髮肆意滋生，一臉滄桑之態。

誰能想到這個深陷圇圄的人，曾經是廟掌巨擎，曾經也叱吒風雲過！

寧親王顧念舊情，終究沒有為難華相，免去了骯穢不堪的下等牢房，乾燥通風的地方也讓華相短暫的牢獄之災不至於太悽慘！

“你來了。。”

聽見腳步聲，華相睜開了一雙渾濁的雙眼，迷濛的看著一身白衣的白紫月。左不過兩日，曾經威嚴正氣的華相早已褪去光芒，苦澀乾啞的嗓音如枯瘦老嫗般沙啞。

“聽說，你要見我，我便來了！”

白紫月一腳跨進牢房，也不忌諱，居高臨下的看著華相。雙眼相對，她的眼底是冷漠，徹骨的冷，華相的眼底則是哀憐也有愧疚！

“你恨我入骨的吧。。。。。。。”華相緩緩的開口，語氣中難掩無奈。

“你要是說這些廢話，我就不該來！這些懺悔留著下地獄的時候跟我娘說吧！”

她冷眼蹩了華相一眼，用恨這個詞太輕了，也侮辱了她！因為真正該恨他的人已經死了，帶著對他的詛咒怨念死了！

華相又閉了眼，嘴角的鬍子微微在顫抖，看的出他此刻的內心正在天人交戰、臨死之際，他開始醒悟自己的人生。

這才發現，他這一輩子剛愎自用，錯的太多。

為人丈夫，為人父母，他沒有一樣做的合格的！

“你孃親。。。。。是。。。。我對不起她！”華相認命般的說道，與其說認命還不如說是他終於肯真正的面對著自己的錯誤。

“當年啊，你落地的那一剎那，我華相府飛來許多黃鸝鳥！”

回憶道此處，華相的眼睛溼潤了，仍舊苦笑著娓娓道來；“我多年無子，你是我第一個孩兒啊，我如何不疼不愛啊！可是老天作弄，你生了，祖母死了，多年期盼一朝空。。。。。。。”

白紫月冷冷的看著陷入回憶的他，聰明如華相也難免愚蠢一回。夠了，他說出這句對她不起的話，她今日這一趟就沒有白來！

她轉身欲走！

“啟源無辜，你放過他行嗎？”華相坐不住了，倉皇起身，苦苦哀求著。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懺悔在前，哀求在後，只為保他兒子一條命！

可惜啊！她不去找他麻煩，他的兒子卻要清理門戶！

他們華府人人都想要她的命，他卻在這求她放過他！難道她就該死嗎？天理何在？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眸對上華相那一雙乞求的雙眼，薄唇親啟，親口粉碎他的期翼；

“如你所願，下次見他，定讓他下去陪你！”

她轉身離去，與端著毒酒的內侍監擦肩而過。她張狂大笑，悲哉，哀哉！

華相身上力氣頓時被抽乾，無力的摔倒在地上，呆滯的眼中，渾濁的眼淚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