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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變得悲涼,“那孩子……若是那時心腸硬些……”似乎禁不住崖風,他身體晃了一晃。容蕭上前伸手扶住他,即便隔了衣物,觸手盡是冰涼。
“大人!”
賀宣緊閉著雙眼,牙關緊咬,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容蕭心裡悶沉沉的,只覺得自己快要憋不住大哭,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喉間彷彿梗著一塊石頭,噎得要命。
“大人,”一個名字在她唇邊來來回回許久,終於出口,“……跟我講講景鈺的事吧?”
賀宣全身一震,睜眼看她:“你如何……”
“那時大人認錯人,對著魏國那位將軍,一直叫這個名字。”
賀宣繃緊的身體,下一刻,猛然放鬆,幾乎站立不住。容蕭扶著他,坐在旁邊大石上。很長時間後,他洩出一口氣,閉閉眼,慘然一笑:“景鈺這個名字,我已有許久不曾叫過……他的事,我也早已忘啦,如何還能說給你聽?”
“大人沒忘。”容蕭喃喃,“大人只是心痛,不敢回想。”
賀宣愣怔著,半晌點頭:“是啊,一旦想起,心如刀割……如何還敢想……”
“可是憋在心裡,會生病的。”
“病?”賀宣搖頭,“倒不如一病不起,卻也輕鬆。”
“大人一病不起,景鈺會不會開心?”
賀宣又是一震,眼神漸漸有了變化。
“還有沒有事,大人要替景鈺完成?”容蕭又道。
賀宣直視前方,慢慢地,身體不再發抖。
“大人?”容蕭輕喚。
賀宣回頭看著她,良久一嘆:“你說得不錯,我幾乎忘了。”頓了頓,又道,“你與他,有些地方,實在相像。”說話時,眼底重新匯聚了神采,“他若是還在,你倆定是一雙好友。”
容蕭心頭的重壓終於消散,人好似脫力一般疲累。聽著賀宣漸漸如常的語聲,她垂著頭,忽而喉間一哽,再也憋不住大聲哭起來。
賀宣初時吃驚,其後苦笑:“……你這孩子,怎麼卻是你哭得這般傷心……”
彷彿應和一般,容蕭的哭聲裡,驟然加進來另個哭聲,到讓容蕭忘了哭,吃驚抬頭,卻見小穆康站在不遠處,癟著嘴,哭得眼淚成串。殷乙揹著揹包站在他身旁,唇角隱隱有笑意。他們身邊不遠,狐狸滿面不耐煩地走過。
“公子,”殷乙走過來,“上路罷。”
容蕭摟住小穆康,任他用小手替自己擦去淚水,看一眼已經走出老遠的狐狸:“我們要去哪裡?”殷乙搖頭。容蕭也沒有再理會,扶賀宣起身跟了上去。
……
……
幾天之後,答案自己冒了出來——狐狸一路向北,總算停下腳步的地方,是魏國的都城:胤。
☆、第六十一章 胤都城外 (4209字)
越往北,入目景緻越是不同,仍舊碧綠欲滴,但山更高更峭,崖畔峰頂巨石嶙峋,古柏老松蒼鬱森森。其間多九曲八彎的大河,水流湍急如奔雷,轟隆不絕。平原則遼闊無際,碧草如海,不時能見有人放牧高歌,快活恣意。
容蕭從未見過,成千上萬的駿馬就在咫尺之遙,或站或走,或低頭吃草,或嬉鬧追逐,嘶鳴聲隨風而來,那樣的自由不羈,彷彿天地魂魄凝聚而成的精靈。
“魏人的戰馬,天下聞名,”殷乙見她看得眉飛色舞,唇角帶了笑,“傳說是天馬的後代。”
“真的?”容蕭瞪大眼,目光尾隨著馬群中一匹黑馬,“我老早就夢想著能養一匹馬。”
“這位小爺若是喜歡,”馬車伕笑著轉回頭來,“胤城有大魏最好的馬市,不妨去挑上一挑,幾兩銀便能買到好馬。”
容蕭還在下意識換算人民幣,一直假寐的賀宣睜開了眼。
“若是戰馬,要多少銀子?”
車伕搖手:“戰馬須有官府書印才能買賣,尋常馬市可見不著。”
賀宣點點頭,也不再追問。
這車伕是個話癆,沒人問也說:“如今朝廷正在南邊用兵,戰馬更是金貴,老的殘的,也圈在漠北牧場,養老送終,從不賤賣。幾位聽口音,是從南邊來的,言語之間可要小心,莫讓官府誤作了私買戰馬的奸細。”
容蕭忘了銀子和人民幣的問題,抬頭:“大哥,你不怕我們真是奸細嗎?”
馬車伕呵呵笑起來:“小爺說笑,若是奸細,便不會這樣問話。”容蕭也忍不住笑。這個幾天前僱的車伕也是有趣,一路因他熱鬧許多,否則漫長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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