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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便也甘心了?試也不曾試過,你怎知得不到?何況,試過之後,或者會發覺開頭想要的東西,其實並非真正想要。”
“殿下說笑麼?那是不是試過之後,我會發現自己不是要活下去,其實是想死得要命,因為活著比死了痛苦萬倍?”
“只是現在便死,又不能甘心。”白狐的語氣很淡,之前的些微嘲諷意味也不見了。容蕭不由得抬眼,視線相對,只覺得那眸中濃墨翻湧,深不見底。“難道不是?”白狐轉回身,“不甘心,卻只是優柔寡斷,將希望寄託於他人,還口口聲聲說已盡力?”
容蕭看著它,心裡湧出一縷恨意,恨它明明才是那個讓她陷入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卻擺出一副審判者的面孔來對她說教,也恨自己其實根本找不到藉口反駁。
“恨麼?”白狐笑了,影一晃,黑袍的挺撥身影遮去了容蕭眼前的碧海。他一步步走近,垂首看入她眼底,“既然恨,曾有數次殺我的機會擺在你眼前,為何白白放過?若我是你,第一次機會來時,不論親為抑或假手他人,便該將我殺了。”
容蕭閉閉眼再睜開:“我不是你。”
“你自然不是我。”狐狸再前行一步,身上淡淡熟悉的氣息瞬間將她滿滿包裹,“若是我,又怎會任由如此威脅放在身旁?”
容蕭想要冷笑,扯動了唇角卻自己都覺得慘淡:“我就是這麼個笨蛋,你用不著一次又一次提醒我。”
“既然知道,為何依舊不肯長進?”狐狸的聲音輕輕淺淺,隨風縈繞耳旁,“不殺我,或有一天就要死在我手裡,你當真不怕?不但屢次放過良機,”他不知何時抬起手,微涼的指緩緩落在她額間,徘徊不去,“每每引動龍魄之力,也只是維護。你已親眼見它逼退七哥,卻不曾去想是否能借其力置我於死地?”他的指滑下,遊移在她唇邊,“……你不願傷我,難道只因要暫借我這棵大樹乘涼?”他漸漸低頭,溫熱的氣息就在咫尺,“或者你其實打算將自己當做祭品,期盼我從此感化?”
狐狸的眼,翻湧著濃得化不開的霧,輕易將她卷納其中,容蕭恍若眼睜睜看著一張密網將自己包裹卻無法掙脫,心頭陣陣迷惘。
“你明白了麼?”狐狸的唇邊復又帶了隱約地笑,“其實,此處明白了。”他抬指點在她額頭,隨即又點在她左邊胸口,“此處卻不肯承認,可對?”
容蕭慌亂起來,隨著他的指點,流失的血液彷彿又一點點回到身體。她試著張嘴,喉嚨卻像是堵了老大一塊石頭,聲音擠出來時,難聽至極:“什、什麼?”
狐狸微微皺了眉,忽而低頭咬在她頸窩。容蕭痛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掙扎逃開,捂著痛處,目光觸到狐狸面上漸起的陰雲,到了嘴邊的質問又硬生生收住。
狐狸冷眼看著她:“我說過的話,你最好牢牢記在心裡。想要的東西,便該自己伸手去拿,若不想生死掌控於人,便要懂得握在自己手中。”
容蕭呆愣著,捂著脖手的手漸漸鬆開:“……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為什麼對她說這些話的人竟會是他?
他側了頭,眼眸如同裝載下整個天地:“只因我的人,蠢笨也好,羸弱也罷,呆在我身邊,什麼都無需理會,唯有一件事——”他雲淡風輕地說,“不可沒有與我同行的野心與膽氣。”
容蕭的心臟在他清淡的語氣裡,沒頭沒腦地狂跳起來。
不等回神,狐狸已舉步離開,轉身時,一縷散發被海風拂動,輕輕從她眼前掠過,發影之後,是狐狸唇角勾起的弧度。
“你方才不是急著離開?”
容蕭愣了愣,雙腿已跟著邁動。
“我元氣不繼,若急著離開,便只有靠兩條腿。”狐狸在臨近水邊停住腳步,側了頭看來一眼。
走?容蕭看著眼前茫茫無際的海,狐狸的意思是——
不等她想得清楚,狐狸忽而伸手在她腰上一帶,將她輕輕一送。她只覺得自己好像飄起來,落下時眼前只剩碧藍的海水,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灌得胸腹間一陣涼意。然後,她緊閉上眼,滿以為就要這樣落進水中,雙腳卻在下一秒穩穩落在並不十分堅硬的地面,陣陣潮氣隨之迎面而來。她睜開眼,驚詫看著周圍的海水朝兩邊退開,露出被泥沙覆蓋的海底。
身後狐狸輕聲一笑:“你如今有那老龍的玄珠在體,避水趨火。”話音中,他的腳邁進她眼角餘光裡,“還不走?”
避水趨火?容蕭一時有些發懵,呆滯看著腳下海水在她前方呈現出不符合自然歸來的弧度。下意識地,她提起腳朝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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